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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幕戏(158)+番外

惊魂甫定时我看着他的手,又看自己被那大力一拉整个人都趴坐在他腿上的姿势,不可置信地问他:“……你真的累了?”

光线虽然暗淡,这样近的距离已经足够看清他的表情,似暗潮汹涌又似波澜不惊,他微微仰头问我:“你觉得呢?”

我说:“我觉得……”

但那其实并不是一个问句,他对我的答案毫无兴趣。腰部在那时候被他揽住,整个人被那手臂的力度逼得紧贴住他。他练跆拳道,玩儿越野,从来不是文弱书生。

丝绸的面料极薄,全身都被另一个人的温度所包围,我脸腾一下就红了。但大概我从来就想亲近他,还想轻薄他,连象征性的挣扎都没有,反而顺势撤了撑着沙发靠背的左手,一只手圈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抚上他的肩背,将整个人都压在了他身上。

然后就感觉到他的嘴唇覆了过来。

我跨坐在他腿上,这姿势虽让我低头就能看到他的发顶,似乎让人稍微镇定,但那一瞬我的大脑其实是空白的,完全没办法游刃有余。只是感到温柔亲吻缠绵过我的锁骨,停留在下颌,辗转至脖颈。

其实我不知道那算是轻擦还是吻,当我意识到那是聂亦的嘴唇,以及那动作称得上爱抚时,和他肌肤相触的每一处都激起撩人的轻痒,还有雪化时冷到极致的灼热,令人无从分辩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接触。

睡衣似乎被撩了上去。我们有过很多次亲吻,在亲吻中也有过拥抱,可从没有哪一次像是这样。接下去要发生什么?会发生什么?

房间里温度调得很高,我记得落地窗稍微留了一丝fèng隙。山风里似乎夹杂了夜鹭的鸣叫,辗转踱进室内,角几上的书页轻声翻动。这是入冬的山夜,时光柔软安静。我想起来,那时候他问我蜜月想去什么地方,其实我哪里都可以,只要是像这样的地方,只要是我们两个人。

这一切都是我所想象,是我所渴望,可这一切是否也是他所想象,他所渴望?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里压抑着喘息,我说:“聂亦,你想清楚了?”

他的手指握住我的下巴,让我能低头同他接吻,吻也和从前不同,像是场精密定位的风暴,侵略性十足,却温文尔雅地步步为营,在嘴唇暂时离开的间隙,他问我:“你说……想什么?”声音极低,他的声音原本就好听,这种时候更是惑人。

我拼命保存着理智把要问的问题问完整:“你不是说过,试管婴儿就可以吗?和我,你真的可以?”

他的动作滞了一下,突然停下来,半晌,手也从我的腰际撤出,留我一个人伏在他肩上剧烈喘气。如同将我拉到他腿上时一样,这停止也是猝不及防。我拢着被解开的衣领,平复了起码十秒钟,那期间他一直单手扶着我的腰,却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眼底的神色很难辨认。良久,他问我:“我想清楚了,你呢,你想清楚了没有?”

他的表情冷静,声音却有些沙哑,扶着我后腰的手掌温度并不寻常。也许是此时的我不寻常,我不知道。夜鹭的鸣叫变得遥远,风在林间的呼啸声也变得遥远。

我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我衣衫不整,极不像样,他的睡衣居然还穿得整整齐齐。手指顺着他的脖颈滑到他的锁骨,大概是我手掌的温度实在灼人,他的呼吸那一瞬有些不稳。

我靠近他,吐息都是灼热的,我说:“我不知道什么事需要想清楚,什么事不需要想清楚,聂亦,我早告诉过你,你有很多界限,可我没有。所以这个问题是给你一个人的。”我更贴近他,开口时简直要带上蛊惑了,我问他:“你说你想清楚了,是想清楚了什么呢?”

他低声:“你希望我想清楚什么?”

我希望你爱我,赶快爱上我。但我没有说出来。

他看着我。“非非,”他说,“我想和你有个孩子。”

我的手一颤,不小心按到沙发靠背上的摇控器。突然从音箱里传出音乐声,就像是应景似的,歌手沙哑吟唱:“…there is no turning back.”

我头脑发热,逼近他:“听到没有,可没有回头路。”

“你不想吗?”他问我,声音随着那歌声也轻起来,低起来。无论是歌手的唱词也好,还是他的话也好,都和旖旎没有半毛钱关系,可房间里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得颓废性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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