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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幕戏(46)+番外

他答:“伯母没和我说过什么,都是你主动跟我说的。”

我说:“不对啊,你刚才不是说……”

他坦然:“我说伯母可不是那么说的,伯母的确没那么和我说过,她说你小时候又乖又听话。”

我愣了好一会儿,大悟道:“聂亦,你这是欺负我今天智商没上线吧!”

他笑:“不然呢?”他偏着头,笑意并不明显,只在嘴角隐现,但显得整张脸都柔和起来,莫名少了很多距离感。

回头想想,我也觉得好笑,直叹气道:“又不是小学生,起这种争执真是辜负这么好的风景,我们应该边看星星边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才对啊,换个频道好了。”

他单手枕着头:“诗词歌赋和人生哲学我不在行。”

我无奈:“怎么办,那就只剩下看星星这个选项了。”

他突然开口:“会不会看星座?”

我摇头:“你会?这么多星星,太乱了,怎么看得出哪些星星是属于哪个星座?”

我们相握的手被他抬起来指向星空:“南半球最惹眼的星座是南十字座,那就是,看到那四颗亮星没有,组成一个十字架。但丁的《神曲》里描绘过这个星座,‘把我的心神贯注在另外一极上,我看到了只有最初的人见过的四颗星。’找到南十字座,它附近的星座就很好找了。那上面就是人马座,人马座旁边是天蝎座。”

我说:“日本的神思者有一首《南十字星》,是指南十字座中的哪颗星星吗?”

他摇头:“南十字星就是南十字座,可能在日本是那个叫法,就像人马座在日本被称为射手座一样。”

我好奇:“天蝎座上面那几颗星星呢,连起来像个正方形一样的那几颗?”

他提醒我:“还有个尾巴你没算上,那是天秤座。”

我平躺着偏头靠过去:“哪一颗是那个尾巴?”

正碰上他靠过来指给我看,头就这么撞在一起,我赶紧侧身坐起来看他的头,手碰上去问他:“撞疼没有?”

他垂着眼睫:“你是不是拿错台本了?”

我说:“欸?”

他笑:“这一句难道不该是我的台词?”

他一笑我就觉得他格外平易近人,简直让我什么动作都敢给他招呼上去,我大胆地伸手摸他的脸,严肃地跟他说:“我皮糙ròu厚撞不疼,当然是你比较金贵。”

他看我的手:“再摸就要给钱了。”

他躺着,我侧坐着,身高优势让我胆儿肥得不行,我大胆地将手移到他眉毛,再是鬓角,心中激动,脸上却要装出十足的痞气,我说:“要钱是没有的,可以把手机当给你,或者你要摸回来也是可以的。”

他抬眼:“当我不敢是不是?”

星光都被我挡在身后,我的左手依然和他的右手交握,似乎从握上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忘了这件事,至少我假装自己忘记了。头发散下来落到他胸口,只看清他的眼睛,漂亮得像是星子降临。意识到想吻他的时候我赶紧从藤椅上跳了下去,才发现相握良久的左手全是汗。

我力持镇定,拿起藤椅旁的苏打水喝了一口,跟他说:“闹了这么久开心多了吧?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

他坐起来,向我伸手,我会意地将另一瓶水递给他,他边开瓶盖边道:“今晚我没有不开心。”

我说:“不是简兮让你不开心了吗?”

他想了想:“算不上不开心。”皱了皱眉:“只是讨厌而已。”

我若有所思。

他看我:“你在想什么?”

我其实只是在想,今天晚上有这样两个小时,说不定已经够我回忆一辈子。

我提着鞋子转身,自顾自走在前面,笑道:“没想什么,就是单纯觉得高兴,人高兴的时候总是觉得时光飞逝。”我将手做出一个扑棱翅膀的飞鸟形状,边让它飞边给它配音:“Howtimeflies。”

回到酒会已经差不多十二点,刚走过一个用花枝搭起来的月亮门,就有男士迎上来找聂亦攀谈,开口就是听不懂的冷门生物学词汇,他们站到月亮门外找了个安静处交谈,我识趣地退到一边,从依旧孜孜不倦服务的服务生手中取了杯香槟,踱到月亮门处研究它旁边搭起的一排树篱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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