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星恋(54)

泰然点点头,“我们也不急,只想征询一点意见。”

张曼君点上烟,缓缓说:“上部片子的票房已经有六千万,各排行帮都在前三。说真的,我知足了。”

早就看得出来,她有意将《烟花》做为谢幕曲。

我附和道:“对于女人来说,只有家庭才是终身事业。”

这句话贴着了张大导演的心,她微微笑,“剧本是哪里来的?”

泰然说:“是我父亲的。”

张曼君放下了手里的烟,“泰修远?”

她念这三个字,轻柔且富有温情,像夏日里的一个吻。我觉得她也实在难得,事隔那么多年,还能保持昔日的心情。每回忆一次,又过了一次初恋。

她把剧本拿起,“是他生前最后一本?”

泰然点头。

“我会看的,回头给你们消息。”

泰然还想说什么,我拉拉他。张曼君这神情,显然是沉浸在对故人的思念里,我们不该去打搅她。

离开张家的时候,我瞟到墙上那幅乔治亚?艾琪芙的画。笑了。

张曼君的感情生活也可以写篇故事。

那天我给妈妈打发回家好好休息。家里现在几乎不大住人,灰尘积了细细一层。我泡在浴缸里,昏昏欲睡。电话铃声就是在那刻响了起来。

我浑身湿漉漉地冲出浴室,边咳嗽边接电话。

没想到对方居然是庄朴园。我们好几个月没有联络,他却在深夜打来急电。

他听上去很焦急,说:“木小姐,恳求你帮个忙。”

“不必客气,有事请讲。”

“我儿子刚才给我打电话,直呼肚子痛,突然没了声音。我现在带着助理秘书在上海,赶不回去,你可否代我去看看。”

救人如救火,耽搁不得。我没有多问,立刻记下地址,穿上衣服带上钱,临时想起,又从卧室里拿了一张毯子,直觉也许用得上。

去的路上我就报了警,告之家里关着孩子。赶到庄家的时候,巡逻车也刚刚开到。警察几下就打开了大门,我匆匆跑进去。

一个十多岁大的少年倒在客厅的沙发下。他还有些意识,我将他扶起来,他还知道说:“疼……”

我一摸他额头,全是汗,急忙拿毯子把他包起来。这时急救车驶到,医护人员从我手里接过他。

医生有经验,“可能是急性阑尾炎。”

少年忽然嘤嘤哭泣起来,喊着:“妈妈……妈妈……”

我们很快抵达最近的一所医院,孩子立刻给推去手术。这时警察过来,告戒我说:“太太,记得教育孩子,他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们。”

我连声应下。庄朴园的电话很快来了,我告诉他:“是急性阑尾炎。别怕,我小时侯也得过,只是个小手术。”

他在那头没声价道谢。

“孩子的母亲呢?”我问。

“她人在法国。”

“总该有个人照顾孩子的起居。”

他叹气,“她到了晚上就回去了。幸亏有你。”

“钱什么时候都可以挣,孩子一长大,就回不来了。”

“是!是!”

我忍不住调皮地问:“你的朋友们呢?”

他讪笑,“大概都过夜生活去了,一个都找不到。”

我疲惫不堪地坐在医院长登上,替这对不称职的父母等待孩子的手术结束。现在天已经很暖和了,可是入夜还是有些凉。我刚出了一身汗,现在静坐片刻,渐渐觉得冷,又开始咳嗽。

父亲久病这几个月,我已经习惯医院深夜里那种有些神秘暧昧的宁静。护士的脚步声极轻,点滴瓶子偶尔会发出清脆的声响。偶尔会有病人呻吟,或是楼上妇产科有新生儿诞生,听到哇哇的哭声。

我的头一沉,猛地睁开眼,居然看到一地阳光!

天亮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c黄上。隔壁c黄铺睡着的,正是庄朴园的公子。

那少年也已经醒了,大概正经历着麻药过后的伤口痛,苦着一张脸。

我过去做他c黄边,问:“疼不疼?我可以叫护士姐姐来给你打止疼针。”

少年很要强,硬着嘴说:“一点都不疼。”

我笑。他的眉毛很像他爸爸。

他忽然问我:“你是送我来医院的阿姨?你是爸爸的女朋友?”

上一篇:爱如指间沙 下一篇:forever l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