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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美人与权臣(308)

“有劳。”钟离远回身落座,“这一两日也就该去进宫谢恩了。”

皇帝心知肚明,前尘旧事,他已不想再提及,也便只说实际的事:“户部和工部的人都在揣测,为何到了如今,也不见你去府邸看一看,连个下人都不曾派去看看情形。”

钟离远落下手里的黑子,又取出一枚白子,“我不大懂得那些,凭谁也能比我安排得更周到。况且迟早会相见,不差这几日。”

皇帝颔首,“对你的官职,我还拿不定主意,也是想着,先问过你的意思为好。”

“官职?”钟离远手中的白子落下,“我是不会为官当差了。谢恩同时会婉拒所得一切封赏。”

“怎么说?”皇帝凝着他清冷的眉眼,“是不想,还是不能够?”这其中的差别太大了。

钟离远抬眼,视线笔直地望着她,“有何差别?”

“我不相信你不想,”皇帝的语声轻而哀凉,“你的抱负就是河清海晏、盛世清平,就算你经过怎样的腥风血雨,这一点总是不会改的。我也想,更需要你帮我。”

“说的也对。”钟离远敛目,“这一点我是没变过,可我所能做的,也并非没人能代劳。”

“要说是不能,”皇帝的手不可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又要怎么说?你……你把你的脉案给我,我便是把这天下翻过来,也要为你找到药到病除的良医。”

钟离远沉默着,直到拈着的棋子落下,才看向她,显得很是不以为然,“你这个人,如今怎么变得这样自相矛盾了?”

前脚还说什么盛世清平,后脚就要劳民伤财。皇帝当即意识到了这一点,懊恼地蹙了蹙眉,强辩道:“眼下不论如何,都是乱糟糟的,多这一件事也不算多。”

“这话就更混帐了。我也早已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例如这些话,例如专程前来。”钟离远说。

“……”皇帝低下头去,良久,惨然一笑,“是我不晓事,叨扰了。”

不需要告诉他的,她会一直在他面前保持缄默。

他已不在意,已经能漠然对待往昔,是他的福,她该为他珍惜,不论这样的光景有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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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早朝期间,钟离远进宫谢恩,皇帝当即命宫人请他到殿堂之上。

遥遥的,她与百官望着钟离远一路稳步而来。

这样时刻的他,全然不是她私下里相见的病态淡然的男子——与记忆中迥异的人。

到了皇城内的钟离远,整个人自然而然地又焕发出无形的光,有着他最让人熟悉的威仪与风采。

便如此,哪怕形容有了改变,只要见过他的人,便能一眼认出,再不会错。

接下来,钟离远到了御阶前,按部就班地行礼谢恩,为钟离悦告罪——只说人在他乡,尚未赶至京城,末了婉拒封赏。

君臣之间几个回合之后,在皇帝的坚持下,他只能对封赏却之不恭,之后适时告退。

当日,一些官员下衙之后,收到了钟离远的设宴相请的帖子,只是地点不在国公府,而是竹园。

众人虽然不明白他怎么还不入住御赐的府邸,却也都因受到邀请而满怀欣喜。

长公主闻讯后,沉默了好半晌,随后不抱希望地道:“不要再让太医大夫过来了,说我已然痊愈。三日后设宴,下帖子给镇国公。”

帖子送到竹园,如石沉大海,连句回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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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水,无痕无声。

转眼就到了老夫人的寿辰,当日一早,攸宁特地提醒萧拓:“今儿你可要记得照常下衙,早些回来给娘拜寿,寿礼我也给你备好了。”

“我也让景竹准备寿礼了。”萧拓委婉地表示自己并没忘记这件事。

攸宁却道:“没我帮你准备的好。”

萧拓笑了,狠狠地亲她一下,这才大步流星地出门。

巳时前后,便有宾客相继登门。

这次算得比较稀奇的一件事情,是杨锦瑟随着杨夫人过来了。

倒是攸宁有些意外,悄声问杨夫人:“您家这宝贝闺女怎么会得空?”

杨夫人笑答:“这还真不关我的事儿,她自己张罗的,打几天前就开始磨烦首辅大人,这才得了一日的假。”

攸宁忙道:“这可真是有心了,回头我得跟我婆婆念叨念叨。”

一旁的杨锦瑟瞥了攸宁一眼,给了她一记“我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的眼神。

好巧不巧的,也被杨夫人逮了个现形,当下就狠掐了一下她的脸,“你这是什么态度?等会儿拜寿要是还这德行,回家就家法伺候!”

杨锦瑟嘶地一声,却又敢怒不敢言。

攸宁笑得不轻,也不想让杨锦瑟在人前太跌份儿,连忙哄着母女两个进了待客的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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