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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美人与权臣(314)

攸宁嗯了一声。

她走在前面,萧拓就觉得,那白色的纤细身影轻飘飘的,似是随时可能随风远去。

殇痛忧心占据了他心魂,而他无能为力。

攸宁进到钟离远生前停留时间最长的外书房院,缓步走在廊间,望着庭院中的一事一物。

这里被她霸占了——第一时间就命人守在院外,萧拓与管事要议事的话,得去别处。

走到书房门前,她停下脚步,回头对萧拓说:“我没事,该吃吃该睡睡,只是想一个人待着。”

她不征询人意见的时候,就是谁也别想左右了。萧拓颔首说好,给她打了帘子,待她进门之后,叮嘱了随侍在侧的筱霜两句才缓步离开。

筱霜亲手送进去茶点,又奉上四菜一汤。

攸宁真如承诺的那样,照常用饭。

饭后,让筱霜去厢房歇着。

筱霜嘴里称是,撤下饭菜之后,却是站在廊间,默默垂泪。

先生离开到现在,夫人不曾掉过一滴泪。这才是最让她担心的。

书房里,攸宁坐到书案对面的椅子上——她过来时常坐的位置。

她望着对面那张空空荡荡的座椅,过了很久,慢慢地收起腿,手肘撑着膝盖,双手托着脸。

就像是初见那日,他看到她的时候的样子。

明知他已不在,还是存着希冀等待。

等他含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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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拓先去看了看钟离悦,态度柔和地安抚了她好一阵。

攸宁是顾不上这孩子了,什么都顾不上了,怕是都不晓得萧府众人来过。

早在数日前,萧拓便开始一点点向钟离悦透露了钟离远病重的事实。

小小的女孩眼中立时噙满了泪,说上次见到哥哥的时候,就觉得他不大好,我可不可以去看他?

萧拓说不可以,因为他没在京城,外地有个医术很好的人,但是上了年纪,不能来京城,我和你姐姐就派人送哥哥过去了,总要试一试。

这是谎言,不得不说的谎言。幸好钟离远长期闭门谢客,谁都不知道他究竟在不在竹园。

就这样,一次一次的,钟离悦明白了钟离远可能会病故的事实,而且她作为他的堂妹,要为他守灵,学习丧葬相关的规矩礼仪。

毕竟是只在端午节那日见过一次,钟离悦虽然心里觉得堂兄亲近,但是事到临头,哀痛也有限。

——萧拓不得不满心凄凉地承认,钟离远疏离堂妹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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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听到钟离远病故的消息的时候,安阳郡主就在公主府。

自从上次被萧拓那样责罚之后,安阳郡主对他是由爱生恨了,连带的恨死了攸宁。

那日她在内阁一间值房内写了请罪折子,递上去之后,皇帝理都没理。

而从那日到如今,时日着实不算短了。安阳郡主在辽王府的心绪,渐渐从惴惴不安转为侥幸,她开始怀疑唐攸宁说过的话都是吓唬自己:可能那两个死士兴许当下就死了,唐攸宁派人毁尸灭迹了,跟她来了一出障眼法。

如果这猜测成真,那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先前不敢动手,是担心前脚杀了或伤了唐攸宁,后脚就有锦衣卫拎着死士带着口供当众揭露她先前刺杀失败之事,那样的话,辽王府的脸可就丢大了,而且皇帝与萧拓就能命令将她禁足,她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再也回不到辽东的质子。

翻来覆去地想了这些时日,她迫切地寻求说话有分量的人的认可,如此,她日后行事才有底气。

因而,她昨晚便来了长公主府,执意求见。

长公主见了她,态度一如往昔,和颜悦色的。

安阳郡主说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长公主斟酌之后,笑着颔首,说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兵不厌诈么。

安阳郡主在顷刻的喜悦之后,陷入更深的愤懑与憎恶,当即就站起身来,要回府调派人手,商议出个绝对万无一失的章程。

长公主拦下了她,说稍安勿躁,许久不见了,不妨好生说说话,兴许我也能帮你出些主意。

安阳郡主求之不得,便留宿在了长公主府。

得到竹园那边的消息时,安阳郡主在客房的床榻上冷笑,“他终于死了,死得好啊。”

可她没料到的是,长公主与她的态度大相径庭,听闻后竟是不肯相信,再三求证,随后就把所有下人遣出门外,痛哭失声。

安阳郡主赶到门外,听着室内的哭声,一脸莫名,却也在当时便收敛了面容上的喜色。

长公主哭过之后,仔细修饰了妆容,随后便吩咐下人备车,要去竹园吊唁。

安阳郡主表示愿意随行。

长公主明显神思涣散,闻言胡乱点了点头。

于是,下午,两个人相形到了竹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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