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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美人与权臣(71)

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些劳什子的规矩,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萧府就是这情形,你不接受便会举步维艰。

大老爷走得早,二老爷的确在家中为长,可谁叫他生母只是通房抬的妾室?

樊姨奶奶却是贵妾,想当初也是京城数得上名号的大家闺秀,出身比老夫人都要高贵,不能与寻常妾室相提并论。

没有樊姨奶奶扶持,她怎么可能越过二夫人,膝下无所出便站稳脚跟?

她母亲见了樊姨奶奶,都是客客气气的,那唐攸宁倒好,竟全然不把樊姨奶奶放在眼里的样子。仗着自己样貌出挑,会勾引男人,便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倒要瞧瞧,一个劣迹斑斑的女子,如何能长久拢住萧拓的心。

凭他萧拓,时时有眼里不揉沙子的行径,要是能与唐攸宁携手白头,可就真是见了鬼。

母亲说的对,不论怎么样的男人,一生都免不了因着女色发一两次昏,兴致过了,也就会计较妻子的品行了,到那时候,唐攸宁只有被休一条路。

思及此,三夫人完全平静下来。她不用急更不用气,等着看好戏就是。

斟酌片刻,她吩咐秀儿:“得空了取十两银子给赵妈妈,让她有事没事就去老夫人面前说说话,终归是服侍老夫人多年的人,不用银子哄着,不定什么时候就变卦。提醒她,从一个专司梳头的成了正房管事,是我和樊姨奶奶给她铺的路。事情办得好,日后还有重赏。”

秀儿则有些踌躇,“赵妈妈那个人……不可信吧?以前她就没少说樊姨奶奶的坏话。”

“无妨,她只管照常为人处世,捎带着说说唐氏的坏话就成。”三夫人似笑非笑的,“人就在正房,抓唐氏点儿轻佻之类的错处,还不是信手拈来?这种事,就得用不知轻重的人。我担心的反倒是秋月……”

那丫头聪明,也正因聪明,反而可能投靠唐攸宁。可也没法子,这桩喜事来的仓促,能选择的人有限,只得先观望着。

三夫人琢磨这些的时候,攸宁已派筱霜、秋月去了趟老夫人那里,借着送一册孤本佛经的机会,把三夫人到访正房的事传扬了出去。

老夫人听管事方妈妈说了,面沉似水,好半晌才道:“老三媳妇还真是孝顺,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她的樊姨奶奶。”

方妈妈忍着笑,道:“五夫人却只想着孝敬您。”

“哪儿啊,”老夫人没闲情往自己脸上贴金,“以她的经历,恐怕最是厌弃妾室、庶女,你仔细品品,她是不是打新婚夜就瞧着樊氏不顺眼?”

“可是,奴婢觉着也不全是。”

“怎么说?”

“您也说过,五夫人是姚先生夫妇爱徒,必是聪明人。这聪明人,往往最懂得趋利避害,行事不以好恶为先。”方妈妈小心翼翼地道,“樊姨奶奶……毕竟不是府里一般的老人儿,照常理,五夫人站稳脚跟之前,最该做的是与之井水不犯河水,可她没那么做,恐怕只是对这情形十分不赞同,十分为您不值。”

老夫人沉默片刻,叹息一声,“但愿吧。只论姚先生夫妇与她的渊源,我对她的品行,没有太不放心的。可这一阵,你也知道,那几个人动辄在我跟前说这说那,搬出自己娘家的时候都不少,我便有些拿不准了。万一老五只是图她的容色……也是情理之中吧?”

方妈妈好一阵无语,心说敢情您还真是墙头草啊?得亏嫁过来的是有主意的五夫人,换个人,只冲着您,就得被坑得半死。

“不过,”老夫人话锋一转,“老三媳妇既然这么不成体统,也确实不宜持家,你等会儿就去传话,让她快些把账目对牌交给老五媳妇。”

萧府的内宅不成体统已是长年累月,换了唐攸宁来打理,情形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反正那也是老五的意思。如今一切全是他的家业,他愿意让谁打理甚至败家,她都无所谓。

确然上了年岁,没事看看戏也好。

方妈妈喜闻乐见,又问:“那么,老太爷那边——”

“去传话,让他只管去樊氏那边用饭歇息,我要到小佛堂吃素斋,给我嫡出的儿子儿媳祈福。”老夫人讽刺地笑了笑,“不是订好的明儿就走么?你再去知会老五,给他爹收拾行囊,安排车马。正如老五媳妇说的,老太爷可不能出尔反尔。”说着不耐烦地摆一摆手,“看一眼就嫌烦的货色,我只盼着眼不见为净。”

有人是少年夫妻老来伴,携手白头,也就有人是过来过去结了仇。

她这情形,还不如结仇,那个名义上的夫君,早已是她膈应得不轻又没法子甩脱的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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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老太爷自然拉不下脸去樊氏房里——先前有那份儿心,可发妻着意提了,或许也是出自真心,他却不能那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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