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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记(32)

怎知道,医生说,蓝小姐,你有了身孕。恭喜。

第38节:离恨,杀机,碧落黄泉(2)

可是,这到底,喜从何来?

她不停地哭。哭到腹痛。仿佛是那个小生命在提出抗议了。她喃喃自语,清阁清阁你到底在哪里?你快回来。我和孩子都等着你。你要给我们带好吃的糕点。

至于怀表。修理的师傅说,没有大的问题,过几天就能取。可是她的爱人能补得回来吗?几天,却胜似人间几千年。

到底阮清阁在哪里?他是生还是死?映阙又在哪里?倘若这世上一瞬间就没有了至亲与至爱,接下来的日子,要如何是好?

翌日,失火的船的残骸已经基本上被打捞,有烧焦的木块,也有烧焦的尸体,已无法辨认模样。但数目是不齐的。也就是说,或许有人侥幸逃亡,可逃亡的人都有哪些,他们是生是死,想要弄清楚,只怕得费上好一段工夫。阮家将事故报给警察厅,警察厅说,我们会派人继续沿岸搜索。

但也只是例行公事。糙率,敷衍。

这个时候立瑶想到萧景陵,在南京,她唯有想到他,她哭哭啼啼地去找他。

萧景陵正在家中露天的阳台上品茶。听见消息,手一震,茶杯里滚烫的水溅到手背上。他竟丝毫不觉得疼。

然,他似乎跟立瑶一样,名不正言不顺的无权表露出太多的凄凉。

还要故作镇定地,安慰立瑶,说自己一定会找到生还的人,打探出映阙的下落给立瑶一个交代。然后派司机送立瑶回家。自己,就在露台上怔怔地站了大半日,连下午原本有一笔生意要谈也忘记了。

他知道,他是彻底坍塌。

某些曾让他以为在生命里将不屑一顾的事情,不但发生了,并且,犹有千斤。这千斤倏而落下,他彻底坍塌。

【包藏祸心】

丁巳年。癸丑月。末。

阮老爷的丧事已经办妥。阮夫人在转瞬之间失去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几乎变得痴呆。但她宁愿相信儿子还活着,她冀盼在不久的某一天会再见到他。

那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阮家的产业,出乎意料的,由女子做了继承。阮振国死得仓促,并未交代清楚,但阮振国的堂表兄弟叔侄妹弟们都记得,阮振国曾说阮心期并非他的亲生,于是他们就有理由反对酒厂由阮心期来继承。而阮清雪是女流,他们以为,女流之辈不足为惧。暂且看似公平地将酒厂拨到她的名义下。一个十指纤纤rǔ臭未干的小姑娘如何应付得来,她一旦手忙脚乱了,他们就有的是机会喧宾夺主了。

然而,不管旁人怎样盘算,这样的安排,正中了清雪的下怀。她对于阮家这门生意的渴望,超过了任何人能够想像。

包括阮心期。

直到清雪在众人面前否决了他的意见,俨然如只手遮天。他才渐渐意识到,他的心上人也许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简单。他甚至觉得,当初酒行与天福宫的那场中毒事件,也是她,利用了他的冲动与野心,企图借刀杀人。

——没错,李少亨是他买通的。偷偷地揭开酒盖,再掺入无嗅无味的氧化剂,加速酒的变质,使人在饮用过后出现轻微的呕吐腹泻等症状。事后李少亨假装惶恐,承认自己失职,也是他教他,以退为进,掩人耳目。他还给了李少亨一笔钱,让他离开南京暂避风头,所以,就算阮清阁回到苏和镇,也是找不到李少亨的了。

这是他为了减低阮振国对阮清阁的信任而做的手脚。他想,如果早知道阮清阁会有此一劫,也许就不必那样大费周章了。

而这件事情,清雪知道。或者说,她可以猜到。当初,若不是她用激将法在阮心期面前扮同情,阮心期不会铤而走险。她说,我知道这些年你为阮家尽心尽力,爹偏爱大哥,对你未免有失公平。大哥的才干其实远远比不上你,酒厂如果交给你管理,我也是赞成的。她说,爹就是太看重大哥,他毕竟是爹亲生的,单凭这份血缘也能得到爹的信任。她说,倘若爹知道,大哥其实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样能干,也许爹的想法就会有改变了。

第39节:离恨,杀机,碧落黄泉(3)

这一番话,阮心期事后回想,似乎字字句句都是一种怂恿,一种挑拨。如果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么,怪只怪自己疏忽,没有看清楚那黄雀在单纯的外表之下包藏了怎样的祸心。

而唯一让阮心期意外的,是姜悦。

他约了李少亨在码头见面的当晚,他发现,他在半途被人跟踪。于是他在码头随便找了一个流浪汉,代替他,到船上将氧化剂交给李少亨。他一共教流浪汉说了三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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