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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岩(97)+番外

龙三皱起眉头,耐心听他说下去。

“这世上之人,能生得一模一样的,只能是双生子了。芸儿从来没有告诉我她有双生姐妹,这表明,她有事瞒了我。那时我们已要成亲,她为何还要瞒我?”

自然是这背后有秘密和阴谋。龙三抿了抿嘴,接着听聂承岩说下去。

“她让我去她家求亲,怕也是迟砚兴和谢家要对我下手。龙三,我与你说过,她是不是对我真欢喜,我能看出来。芸儿确实对我有情,并非虚情假意,也许正是如此,她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龙三有些明白了,对敌人动了真情的,便是对亲人的背叛。他心下一叹,只得劝道:“你莫做傻事。”

聂承岩摇摇头:“芸儿因我而死,她的仇我一定要报。”

龙三锁紧眉头,听得聂承岩又说:“若是迟砚兴瞒着谢家对芸儿也下了毒手,谢家一定不会善罢干休。如今他们仍在助他算计于我,那只有一个解释--害死芸儿,谢家也有份。我若不能为芸儿查出真相,为她报仇雪恨,我如何能安寝?”

聂承岩瞪了一眼龙三,又道:“我布了人手,本打算诱那假谢景芸带我去见迟砚兴,把事情都解决,实在不行,便囚了她,用她要挟,从谢家逼出真相。当年害死芸儿的人,我会教他们以命偿命。”

龙三不说话,他知道聂承岩的顾忌了。

“笑笑若是知道我掳人要挟,取人性命,她会如何想?”

龙三摸摸鼻子:“可我跑这一趟也是应该,万幸跑了这一趟,要不我家凤儿和你家笑笑,怕是会丧命青山谷。你可不知那是有多凶险,我将将赶到,命都吓没半条。唉,我家凤儿别的都好,就是不听话这一条,颇是教人忧心。”

他看看聂承岩那张黑脸:“对了,差点忘了,你家笑笑也是不爱听话,所以她们两人投缘呢。你也莫忧心旁的,好歹笑笑人平安在这了,比起让她瞧见你的狠辣黑心肠,她再也瞧不见你更可怕些,你说是也不是?”

还好意思问?聂承岩撇开头去,懒得再理他。

另一边,谢景芸谢过了相送的霍起明,低头走进宅门。

屋子里,父亲谢江与祖父谢青都在等着她。“那聂承岩怎么说?”

“他说想见一见那个救下我的神医,感谢他救命之恩。”

谢江皱了眉:“他起了疑心?”

“今日,他的那个医仆来了。”

“哪个?”

“韩笑。”

谢青面色一沉:“这事再不能耽误。你与那聂承岩道,那神医不太好见,可若是有个名目,倒是能邀来。你们成亲之时,那神医定是会来相贺的,到时便能见上了。”

谢景芸想了想,点点头。

谢青又道:“你也不必多说,省得出错。你便把意思告诉他,让他过来议亲事,细节我来与他谈。”他又转头问谢江:“那些礼服喜烛喜物,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喜堂一布置便可行礼。”

谢景芸担忧:“那韩笑来了,是否会出差错。他对她的态度可不一般。”

谢青微眯了眼:“她来了也好。原先还担心这聂承岩不好操纵,如今他若是不听话,便掳了那丫头来。”

韩笑被凤宁拉进了屋里,终于忍不住抱着她哭了起来。她自聂承岩走了之后就没哪天过得好的,从烟魂关到青山谷更是劳累奔波,心力交瘁。惶惶然赶到这,真的看到谢景芸与聂承岩亲近的模样,韩笑似是一下被压垮了,再忍不住悲从心起,哭得肝肠寸断。

凤宁忿忿不平,也替韩笑难过。她不认得谢景芸,也不是太清楚聂承岩与这女人以前的情史,但韩笑是她凤宁的朋友,管他们以前是如何了,反正现在就是欺负到她朋友头上了,她是决计不会袖手旁观的。

“笑笑,不哭,还有我呢,要是他想享齐人之福,我们决不能饶了他。”

韩笑一边抹眼泪一边摇头。凤宁奇了:“难道你还愿意遂了他的意?”

“不是,我只是觉得,他不是这般滥情的人,可他为什么会与她这般,我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样子,我好难过。”

凤宁坐她身边安慰:“难过就使劲哭,哭完就舒服了。若他真不老实,你就一脚废了他。”

“啊?”韩笑被吓得忘了哭,这个,这也太那啥了……

凤宁耸耸肩,“反正他若不是好东西,你便不必客气。”

韩笑抹了眼泪:“凤凤,若是谢景芸遭遇真如她所说的那般,那当年她与主子分开便是误会一场,如今他们得以重逢,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凤宁一挥手:“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若是还欢喜他,就争取争取,若是觉得他烦人,便一脚踢了,再寻个好的去。”

凤宁的样子逗得韩笑想笑,可又笑不出来,她吸吸鼻子:“哪有这般容易,若是又欢喜又讨厌,不想留下又舍不得走,怎么办?”

这样啊,凤宁也惆怅了,这种感觉,她竟然觉得特别明白。

两个姑娘家挨着说了好久的体已话,韩笑算是哭了个痛快,坏情绪都发泄完了,一下觉得累得不行,脑袋直疼,倒下便睡着了。

凤宁一晚上为了给韩笑撑场面,让她不必与谢景芸聂承岩尴尬相处,往肚子里塞了一大堆的菜,这夜深了,开始觉得胃直疼。她缩着身子直吸气,可却觉得越来越疼,最后终于受不住爬了起来披了件衣裳。

打开门,竟然看见龙三在房门口守着。凤宁身体不适,见着相公就不由自主地犯娇气,冲着他伸了胳膊软软地喊:“龙三,我胃疼。”

龙三被聂承岩逼着让他把他家属清理走,他好与笑笑独处。龙三心里也不服气,要不为了他们两口子,他与凤宁也不至于分隔两地,他们也好久没亲热了,他是正有各找各妻,各回各屋的意思。可在屋外听了会动静,貌似这两个丫头睡了,他正发愁怎么把他家这捣蛋鬼弄出来,却见凤宁自己把门开开了。

一看她脸色发白,没了精神,他心疼地过去将她抱住:“晚饭吃多了?谁让你饿死鬼投胎似的,活该。”

凤宁疼得没力气,不理他的恶言恶语,又撒娇:“很疼,想吐。”

龙三急得把她打横抱起来便走,嘴里碎碎念:“包袱里应该还有你那些治胃疼的药丸子,回屋去,看你以后还贪嘴不?馋猫,就知道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相公我平日里不给你饭吃呢……”

两口子走得远了,聂承岩从暗处出来,独自推了轮椅进屋,反身扣上了房门。屋里没点灯,后窗开着,月光照了进来,屋子里的摆设还是看得清楚。聂承岩的大轮椅行动不便,磕磕碰碰椅子桌角好几下,让他忍不住低声咒骂。

以往韩笑无论到了哪,都会先把屋子里的桌椅摆设挪一挪,给他的轮椅腾出通道来,如今她却是不管不理了。聂承岩想着这个,心里又生起闷气来。他把椅子推到床边,觉得有很多很多要教训她的话,可一看她皱着眉心,缩成一团似是睡不安稳,他又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是这么这么地想她,她来的虽不是时候,可她真在他身边了,他确是觉得心里踏实。他伸手拂开她面颊上的发丝,软声道:“你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

韩笑睡得沉,没搭理他。他探身亲亲她那打着结的眉心:“让你好好去那祥城等我,你就是不听话。”韩笑还是没动,聂承岩抚抚她的双唇,忍不住捏着她的小下巴吻了上去。可这样她居然还未醒。

聂承岩轻轻把她的唇瓣掰开,舌尖探了进去,又将她抱紧了,加深了这个吻。他像个偷偷做坏事的孩子,心里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她轻轻地哼着,软软的声音令聂承岩倍感愉悦,他明明打算好是进来算账的,可是什么狠话都没说就被她收服,她甚至连手指都没动一动,眼睛都没睁开看他一眼,他却是觉得心跳得厉害,她鲜有睡得这么沉的时候……

聂承岩心里一动,终于察觉了不对劲。她的舌头很烫,睡得太死,他进屋后磕碰出这么多动静,甚至对她又抱又亲,她居然还在睡?他将她放开,借着月光仔细打量,摸摸额头,又把把她的脉,然后生气地一声大喝:“韩笑。”

她发烧了,生病了。

很好,他还没开始教训她呢,她就同他耍别扭,没给他好脸看,这会子话都没与他说上,就敢病了让他心疼着急。

聂承岩气坏了,她是生来克他的还是怎么着。

韩笑很少生病,现在这一病,似乎是把前面这些年缺的一下都给补上了。

到了后半夜,她的脸烧得通红,身上热得烫手,迷迷糊糊的一直醒不了。聂承岩甚是紧张,他把她带回他屋里,开了药方命下人赶紧煎出汤药来。可她不醒,喝不下药,在她喉间插了只小勺用灌的,她便呛得厉害。聂承岩心疼,于是慢慢一口口渡给她。结果一碗药刚喝完,她又吐了出来。他完全没了脾气,命人重新煎了药,他再喂。折腾了三碗,这才算是喝下去了。这般喂药,聂承岩觉得自己服下的都比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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