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书叙心(15)

我终于也忍不住陪着他哭，告诉他：“你还有我，如果聂奶奶还能听进去话，你告诉她，我的户口也就快迁回城了，最近平反的人多了起来，我也会为父亲想办法的”。

说罢，我长舒一口气，我终于找机会说出了这些，聂祖母或许听了也会放松，晚慈更会感到安慰。我终于又感到了一丝希望。

而电话那头的晚慈，语气也似乎提了一些。我嘱托晚慈，无论如何，在祖母面前，一定尽好最后的孝。

第11章 遭离的第一步

说完，就听电话那头主治医急忙叫晚慈去了办公室，说祖母也就在这两三日了，让家人做好自己心理和老人后事的双重准备。

我为晚慈的祖母忧心，也不知刚刚的好消息是否还能告知祖母了。死生事大，我们的事，此刻终究是小事。我盼望着有些奇迹，对他的祖母发生。

是夜，夏书令得了信去寻晚慈，俩人谈了好一会儿：

“什么？我祖母正生死攸关，我现在哪里还有时间说谈婚论嫁的事情，这事情不要再提了。再者，我敬重您是长辈，也谢谢您对我祖母治病时的多方关照，但是婚姻之事，是不能强求的，您还是为妹妹另寻良缘吧”。

晚慈说完就要进去病房，却被书令拦了下来：“唉，难为你祖母，一直为你的婚姻大事着急。现在你谈婚论嫁，正是孝顺的表现，你祖母说，否则她难以瞑目。你和你邻居家小姑娘的事我也听说了，完全就是瞎胡闹。再说，现在等了第几年了？你还不能看清现实吗，你们这是互相耽误。但是，你跟我们姝玉，可是方方面面的匹配，郎才女貌，我们两家又门当户对的，正是好姻缘。你是个聪明人，你该知道这其中的差别吧。你更应该知道，你现在不像从前那样，有时间浪费”。

晚慈盯着夏看，眼神恍惚，心里却似乎想起了我刚在电话中同他提起的我的好消息，他决定看情况向祖母提起，于是准备回了夏的邀请，说声再谢，然后再见。

晚慈敬了个礼，转身回走，走前，说了一句：“首长，我的心里有数，还是请您先回吧，您的事物繁忙，我就不给您添麻烦了。祖母还需要照顾，我得回去”。

但祖母似乎是不能知晓我们之间的事情或存转机了，她病重，如今有些糊涂，导致晚慈并不是找不到机会同她讲，尝试着让她放心，而是无论如何尝试同她讲时，她都无法懂得了。嘴里只喃喃着：“我就要看你和姝玉结婚，我不能死啊，我要，我看你们的，的，结婚照。把，拿来”。

“奶奶，不是姝玉，是颜言，我们就要结婚了，言儿就快要回来了，她父亲也就快要平反了，我们知根知底的，互相喜欢，为什么一定要我找别人结婚呢？您放心，我会安排好自己的一切”。晚慈知道多说无用，但也只能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盼望祖母能听一句是一句。此外，也是说给躺在旁边的祖父听的。

晚慈的祖父本是在家，但是总也担心着祖母，所以又偷偷的跑来医院。说是两人共苦了一辈子，不能到头了分开。好在老人家的累苦比病苦多，病不十分重，只要好好休息就是。还是夏家，找了人，在聂祖母早先安排的单人病房中，又加了两张床，方便晚慈和祖父休息。

而晚慈却无法拒绝。这样的“特殊”待遇，早在他回来前，就已安排好了。他只得先亏欠着。

但聂爷爷听到后，就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起的有些急，于是有些喘，这也吓到了晚慈，急忙过来搀扶，他不解。

“你糊涂啊，就算那孩子能回来，她爸真能平反吗，她妈妈都还在劳动农场呢，你骗你奶奶可以，你别想骗我。再说，你奶奶都糊涂了，她一心就只有看到你们（聂夏）的结婚照呢。先前你第一次跟夏家来人见面后，他们，尤其是姝玉，对你就很满意，于是你祖母就暗自请他们想办法准备结婚申请了。那时你祖母还稍清醒些，此刻就算还能知些事，也都是你和夏家的婚事了，如果她回光返照，你不要再刺激她，你这混小子”。

晚慈刚想问为什么他们背着他做这些事情，但觉得在病房里发表情绪并没有意义。他放下搀扶的手，坐在祖父的床沿，说：“爷爷，我会顺着奶奶说的，但是您，您不糊涂，您别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情，跟言的事，我一定会处理好，我不会让您担心我的婚姻大事。等以后，您放心的让我处理吧，我马上就去上大学了，四年里，反正也不会结婚，您就让我再等四年吧，我们都年轻”。

祖父听了，清呵一声：“你以为你为什么能被推荐上大学，为什么能现在调回来，能在这里陪着你祖母，你祖母又为什么有个不错的医生，单人的病房，那不还都是人家夏家人的帮忙？你纵然有实力，有实力没关系，你能走的成吗？不要违逆大人的意思了，一不小心，就跌的比原先还惨。你就走这好好的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