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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惊艳曲(71)

阿镜惊问:“你、你怎么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灵犀道:“那个不打紧,要紧的是,镜主你一定要撑住啊,不多久殿下就来了,在他来之前,你一定要把北安守住,这是殿下统辖的世间,绝不能让那些丑陋的东西们糟践,这也是殿下跟宫主以及……他们的劫数,如果过不去这关,就糟糕之极啦。”

阿镜听的略微混乱,似懂非懂:“你说是明玦帝君……不,是凤明太子要来?”

“那当然,”灵犀点头:“所以你不要灰心,只要撑住,耐心等待,一定会……有转机的!”

灵犀说着,身体化作一团浮光,慢慢地变淡。

阿镜隐隐觉着恐惧:“灵犀,你怎么了?”

灵犀不答,只是突然大叫道:“对了,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等殿下来了,让他把蛇羹喝了……大补。”

最后她遥遥地留下最后一句:“看好,千万别让那只猫偷吃了!”

阿镜以为这是个不大好笑的笑话。

在她醒来之后,才发现,这竟是个最残忍的笑话。

***

灵崆蹲在榻边,望着阿镜胸前伏着的灵犀。

这是已经僵直了的,灵犀的元身。

灵崆道:“她被天机鼎所伤,要恢复原本的功力已是不可能,短期内更是无法运功对敌。”

先前阿镜为救北冥君,反几乎把自己也赔进去,灵犀本来暴跳如雷,气息奄奄地叫说要跟水滢决一死战。

灵崆忍无可忍,随便跳起来踢了她一爪,灵犀就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无可奈何地又恢复了蛇身。

灵崆本是想让她认清现实,谁知这一踹,反把灵犀踹的清醒过来了。

恢复了元身的灵犀趴在地上思考了一下蛇生,又以一种极艰难难看的姿态慢慢地爬上了床。

她一路爬到了阿镜身上,看着阿镜。

就在灵崆以为她伤心过度举止失常的时候,灵犀一张口,雪白的内丹缓缓地从蛇身之中吐了出来。

灵崆忍不住问:“你要干什么?”

灵犀不答,只是小心地昂首拱着那内丹,海珠般的内丹缓缓地落在阿镜的唇上,被灵犀一吹,突地就没入了阿镜的口中。

灵崆直到现在才震惊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内丹若给镜丫头吃了,你怎么办!”

灵犀一直目睹内丹好端端地没入,才懒洋洋地说道:“我现在这幅模样,打又不能打,逃也是够呛,难道等水滢那贱人破城之后再落在她手中?”

灵崆瞪圆了眼睛:“可是……”

灵犀道:“先前小夜儿因为我而死,镜丫头是他最爱的人,如果我的内丹能够救了镜丫头一命,就如同我把命偿还给小夜儿一样了。”

没有了内丹,灵犀的元神也维持不了多久,身体迅速地便冷,思维也迟钝起来。她打了个哈欠:“臭猫,以后……有缘再见啦。”

“喂!臭蛇!”灵崆跳到她跟前儿,挥动爪子拨拉她,想让她醒过来。

灵犀的头贴在阿镜胸前,嘴角半张,红色的芯子略有些可笑地耷拉在外头,再也不能动了。

第57章 晋江首发

入我情天, 得我庇佑!美的人都要正版订阅哦~张春暗暗钦服神仙果然是神仙,绝不像是这些肉眼凡胎的家伙一样不懂欣赏她的花容月貌, 等飞升之后, 一定要从天上往下吐唾沫, 表示对这帮肤浅世人的鄙夷。

大约是太春风得意, 张春竟忘了阿镜在蓝浦的时候那一招了。

在执事带人来接的时候,阿镜悄悄拉住张春道:“待会儿上轿前, 姑娘务必回来,我有句话要跟你说。”

张春问:“什么话现在不能说?”

阿镜眼圈发红,回头做拭泪的样子, 带着点儿哭腔道:“我怕招惹你哭出来。对了,你别告诉执事我在这里,我又担心他们因为昨夜的误会而为难你跟我。”

张春见她这样“多情善感”, 倒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不会因为这种小离别而落泪”, 心里一软就答应了。

在见过执事嬷嬷准备上轿的时候, 张春按照约定回房。

阿镜一见到她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紧紧抱住, 简直姐妹情深。

就在张春感动的要流鼻涕的时候……脑中一昏,人事不知了。

现在回想, 张春才真的要哭出来。

听张春说完, 所有人在表示同情的同时出离愤怒:阿镜那小蹄子怎么这么坏呢?先是耍心机混上山来, 半路上勾引少主, 上山又闹出了放走妖人的丑闻, 现在更加过分, 居然打昏了正牌仙侍自己取而代之了。

不行,一定要戳穿那小蹄子的丑恶嘴脸,还张春以公平,整肃仙侍的队伍。

大家一致决定去当面揭发阿镜,务必要让她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

仙侍们同仇敌忾,离开琉璃峰往丹顶的时候却被一队巡逻弟子拦住,大家争先恐后地解释说有人冒名顶替上了丹顶,弟子们听后,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当即不顾拦阻她们,白影如电,先行赶往丹顶。

剩下的仙侍们面面相觑,仰头看着如在云雾中的丹顶,以及那一级级仿佛望不到边儿的台阶,只得认命的继续往上攀爬。

***

阿镜却是舒舒服服被抬了上丹顶的。

丹顶是方圭山最高处,地势险要陡峭。

因是借这一处山顶而建,并不宽敞,只是一个比仙侍所住的院子略大而已,院子门口矗立着一座朝天青铜鼎炉,院内正面三间小殿,左右偏殿,各供奉神像。

殿后矗立一座灰扑扑的锥形高塔,说是高塔,却也不过三层,外间的栏杆处只容一人驻足。

虽然名字极为雅致好听,但这地方朴拙到几乎简陋的地步,几乎比不上观天大殿的一角。

丹顶是方圭观主秦瞭修炼的所在,敢在这种险峻的地方修身养性,本身已经是极不凡的定力了。

抬轿的弟子来过不知多少回,早轻车熟路,把轿子放在了院门口,请阿镜下轿。

阿镜低着头,头顶罩着白色的垂巾,一直到膝。

据说寓意着从此割断仙侍跟山下凡尘的种种羁绊,对阿镜而言却是歪打正着,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冒替了张春。

自打选仙侍以来,就没有出现过冒名顶替的现象,所以也没有人想到,今日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执事嬷嬷也并没进门,在院门口行礼道:“第二名木字仙侍送到。”

里头“铛”响了一声,仿佛是答应。

执事嬷嬷向着阿镜一招手,阿镜会意,迈步走了入内。

执事嬷嬷退后数步,下丹顶而去。

阿镜深深呼吸,进院门往内,抬头就看见正间小殿内的供奉神像。

方圭山供奉的也无非是三清四圣之类满天神佛,虽然多半长相跟阿镜记忆中的大为迥异。

然而面前这一尊,看着却十分陌生,不记得是哪位神圣。

阿镜仔细打量,突然察觉这神像却有点儿奇异的眼熟,再细看的时候,哑然失笑——这岂不是跟方圭观主秦瞭有三分相似?

她心中忖度,迈步走进正殿。

只顾细细打量,不妨将走到供桌前的时候,脚下突然踏空,身体直坠落下。

***

如同梦中。

阿镜浑浑噩噩,还未睁开眼睛,耳畔就听见一阵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声音。

原本戴着的隔断已经不知飘到哪里去了,阿镜摇了摇头,慢慢爬起来。

抬头看时,见人竟然在一处极为空旷的所在,并无任何陈设,满目空荡荡的,她不记得丹顶有这样空阔奇特的屋宇。

墙壁上有些影子微乱的晃动。

阿镜举手在墙壁上一模,触手冰凉,原来竟是石壁。

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从正殿坠落的,那现在……她岂不是正在方圭山的山腹之中?

“啊……”一声尖叫,仿佛痛苦,又仿佛极乐。

阿镜头皮发麻,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循着那声音而去。

脚下果然也是坚硬的山岩,那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山腹里竟有回音,一点儿放出,便扩大成数倍,就像是许多人在连绵不绝的低吟一样,十分诡异。

直到拐过了一道垂落的石壁,阿镜猛地站住双脚。

原本看着清俊儒雅的方圭观主,此刻正抱着一个寸缕不着的女孩子,显然是个修欢喜禅的姿态。

阿镜虽觉着这方圭山有古怪,但却也料不到竟会看见这种情形,一怔之下,突然又认出来,这女孩子正是先前一同来到的仙侍之一。

女孩子的脸上是一副迷醉沉溺的神情,似乎真的将要升仙,但阿镜却发现她的脸色已不是当初般红润,甚至整个人都有些枯瘦灰败,那股死气已蔓透了全身。

阿镜不再迟疑,叫道:“住手!”

秦瞭对这声置若罔闻,仍是有条不紊地动作着。

那女孩子却像是听见了似的,眼珠有些木讷地移动。

阿镜觉得可怜,又觉着可厌,左右看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扔了过去。

秦瞭动也不动,只是那石头将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只见一道白色的光芒闪过,“啪”地将石头打落,跌在地上变得粉碎。

阿镜吃了一惊,正要再想法子,横空一道白练跃了出来,将她拦腰裹住,阿镜身不由己地腾空而起,向着秦瞭的身边而来。

与此同时,只听得“啊啊”之声惨厉响起,被秦瞭压制的那女孩子,手足乱动,挣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