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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床笏(157)

琉璃心中转念,不动声色地笑道:“原来是这样,必然是他忙的忘了,是随手放在哪里罢了,回头我问问他就知道。”

养谦就也不以为意。

李诗遥听养谦说严太妃为了给自己儿子做这满月礼,没顾上给明澈百岁礼,心里却暗自得意,便笑打量那金锁道:“这太妃娘娘真是个心思细致面面俱到的,给明澈也就罢了,怎么竟连咱们沛儒都想到了呢?”

养谦瞥她一眼,温姨妈走过来道:“人家是太妃,谦儿又常陪着皇上读书,她自然是常常见着的,赏赐些东西出来也算是个心意。”

这一天琉璃回到府里,等了半宿,范垣仍是没有回来。

过了子时,明澈哭叫两声,乳母即刻起来给她喂奶,丫头们也出来照看着。

琉璃也醒了过来,问道:“几时了?”

小桃道:“已经丑时过半了。”

琉璃看看空空如也的身侧,毫无睡意,便披衣下地,打量明澈吃奶。

却见小孩子滋滋甜美,吃的十分起劲。

琉璃看了笑了,半晌,回头又问:“四爷还没回来?”

小桃道:“没有呢,这会子了,只怕今晚上不回来了,奶奶还是安心睡吧。”

正说着,便听见外头门响。

琉璃忙走到门口,默默往外打量,顷刻间,就见丫头打起门帘,果然是范垣从夜色里进了门。

琉璃便将身子靠在门边儿,含笑看他。

此刻又有丫头迎上前去,为他掸尘,又接了外头披风过去。

范垣望着琉璃,因说道:“这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睡?”

“睡了一觉才醒了,”琉璃问道:“今儿怎么又比平日里还晚些?”

因昨儿为了明澈的百岁宴,自然攒了些公文未曾及时处理,所以一直都忙到这会子。

范垣却并不提这件,俯身洗手:“稍微耽搁了些,是被我惊醒了?”说着已擦干净了手走过来,轻轻地抚过她的脸。

琉璃将脸贴在他的掌心,低头一笑:“是明澈饿的醒了,我也就跟着醒了。”

范垣才放心,因轻笑了声:“我本来想已经是这个时辰了,索性不回来,只是心里实在记挂,好歹看一眼我也安心。如果再因为这个把你吵醒了,却是我不该回来了。”

琉璃默默地握住他的手:“只管胡说。你吃了饭没有?”

范垣说道:“先前垫了些。不用忙,再过一个时辰我也就又要出门了,这会儿吃了却算是早饭还是晚饭呢。”

当下两人进了门,正明澈吃饱了奶,睁圆了眼睛在乳母怀中玩耍。

范垣上前逗了一会儿孩子,琉璃便叫乳母把明澈抱了去,又对范垣道:“你敢自不累?好了,趁着还有一个时辰,快睡下,早上再起来吃饭,别不吃饭就忙着走,铁人也受不了。”

范垣抱着她,在脸上蹭了蹭。

琉璃道:“不要闹,快安心睡觉。”

两人同入帐中,范垣抱着琉璃,渐渐地有些鼻息沉重。

虽然他熬夜劳神,身心都累极了,可方才见了女儿,如今又抱着娇妻,先前的疲累不知不觉便一扫而空了,只觉着浑身舒泰。

本来有些心猿意马,只是想到才三个月,还是让琉璃保养身体最好。便只管按捺着:“好吧,睡了。”

琉璃听他声音闷闷的,隐约猜到他的意思,就悄声问:“你怎么了?”

范垣不愿叫她多心:“没怎么。”

琉璃轻笑了声:“你是不是想……做坏事?”

范垣心头一动,那股念想顿时如大川飞流:“我是要安心睡的,你只管撩人是想怎么样?”

琉璃道:“原来是我撩拨,那算了。”说着便转过身去。

范垣听其声,转身间又是幽香娇软满怀,更加意动神驰。

不由唤道:“师妹……”半是渴求,半是按捺。

这会儿外间重又安静下来,帐子里甜香隐隐,两个人目光相碰,琉璃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范垣道:“我也不知道了。”

琉璃想笑又忍住,过了会儿,才又悄声含羞说道:“还记得那次,你在那府里要挟我做的么?那样……可使得?”

范垣先是一怔,继而笑将她抱入怀中:“好师妹,只要你肯,我当然……求之不得。”

第97章 抓周

且说琉璃不忍心,终于想法替范垣纾解了一番。

此刻已经过了丑时,再不到半个时辰范垣就该早朝去了,琉璃想到他白日操劳辛苦,晚上彻夜无眠,竟也有些睡不着。

范垣却因为小偿所愿,又劳琉璃甘心情愿的伺候,一时竟神清气爽,百忧全消似的,抱着她便睡了过去。

等外头传来了更声,丫鬟进来要请他起身,琉璃却还醒着,看范垣在身边睡的如此安稳,实在不舍得吵醒,只盼他再多歇会儿才好。

在丫鬟出声之前,琉璃好歹悄悄地把手探出去,及时地制止了。

只不过就是这轻轻的一动,却惊醒了范垣。

毕竟他已经习惯了在这时候起床,只是先前太过疲累,又加上敞开了心神,才饱睡了小半个时辰。

琉璃见范垣醒了,便搂着他,温声道:“今儿不去不成吗?”

范垣在她脸上亲了两下:“忙过了这阵儿就好了。昨晚上你也没睡好,我出门后你记得多睡会儿。饭也要记得照点儿吃。”

琉璃无法:“那你也吃了饭再走。”

范垣道:“知道。”把她用力抱了抱,便起身更衣。

等范垣收拾妥当出门之后,天色仍旧是漆黑一片,竟像是暗夜一般。

琉璃披衣站在门口,眼睁睁看他身影消失在门口,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只在回身进房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居然忘了问他严太妃送的那满月礼的事儿。

早上出了太阳,琉璃起身吃了早饭,又逗了一会儿明澈,突然又想起满月礼一节,便在屋里各处找了找,并没发现有什么东西。

心中一合计,许是范垣放在书房里了,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忘了,还是故意的没告诉她。

其实琉璃心里明白,以范垣的为人行事,自然不可能是单纯的忘记了,既然他连说也没有跟自己说一声,必然是有个缘故。

琉璃本想去范垣的书房找一找,思来想去,还是等他回来问问罢了。

***

且说这日早朝散了后,朱儆回宫,才过环翠宫,就听见有女孩子的笑声阵阵传来。

朱儆略听了听,问陈冲道:“是不是又是郑家的那两个女孩子?”

陈冲说道:“今儿是十五,只怕她们是进宫来探望夫人的。”

朱儆点点头,前面拐弯,就见廊下有两个女孩子正对面站着,一个道:“你还笑呢,好好的把我东西弄坏了,看我不告诉娘娘去。”

另一个说道:“我又不是有心的。姐姐饶了我吧。”

朱儆站住了,故意咳嗽了声,那两个女孩子听见,忙都垂手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也不再说话。

原来这两个女孩子,大些的叫郑佳慧,另一个叫郑佳颖。

佳慧十三岁,佳颖跟朱儆同岁,都是十一。

这郑家两个小姐是堂姐妹,跟郑氏夫人是亲族关系,年前因郑氏夫人病倒,两人便常进宫探望,是以朱儆也知道。

因为这两个女孩子跟朱儆年纪相仿,倒是让朱儆喜欢,且两人一个活泼外向,一个却内敛乖顺,倒是让这静寂枯燥的宫廷多了几分生趣。

朱儆走到跟前儿,两人屈膝行礼,口称:“参见皇上。”

朱儆负着手道:“你们在吵什么?”

两个女孩子对视一眼,郑佳颖道:“回皇上,我方才不小心把姐姐的一朵珠花弄坏了,她就要去告状呢。我在求她别说。”

郑佳慧欲言又止,只悄悄看了朱儆一眼,便低下头去。

朱儆道:“一朵珠花罢了,有什么要紧的,也值得告状,夫人静静的念佛,你们是来探望的,难道反而生事?”

郑佳颖有些害怕:“是。我不敢说了。”

佳慧却柔声柔气地说道:“请皇上恕罪,原本是并不会真的告诉娘娘。只是想让妹妹知道些厉害,不要再如此毛手毛脚的。”

朱儆望着她:“如果是这样,自然不会怪你。是什么珠花坏了?给朕看看。”

佳慧的手中握着一朵四分五裂的珠花,轻声道:“回皇上,其实没什么要紧,也并不是什么值钱之物,只不过因为是、是我娘留给我的一件遗物,所以才敝帚自珍的……求皇上别责怪。”

朱儆一震:“原来你也……”

他盯着郑佳慧,却见女孩子神色微微局促,眼圈有些发红。

顷刻,朱儆才道:“这没什么,你爱护旧物,是你一片孝心,朕怎会怪你?”这时侯声音却也温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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