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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同人]开封志怪(34)+番外

开封府诸人先前讨论案情之时,都以为是那王大户起了悔亲之意害人之心,哪曾疑到王绣身上?现下听王绣如此说,俱都怔愣住了,展昭心道:王绣杀人,固然是罪不可赦,可是……可是……这位王姑娘,似乎也是个可怜人。

梁文祈木然呆立于当地,良久才道:“绣妹,我却不知你竟如此恨我……在我心中,我对你确是真心诚意,我一心只想为你好……”

王绣冷笑打断梁文祈道:“谁稀罕你的真心诚意了,你只想着要对我真心诚意,却不想想我想不想要你的真心诚意,我若不喜欢,你的真心诚意跟要杀我的刀有甚么两样!”

此话一出,堂上诸人皆是一震,连包拯都禁不住想:这女子说话恁的偏激,却也不无道理,在梁文祈看来,他对王绣真心诚意便是好,殊不知王绣对他的心意避之唯恐不及,他对王绣的“好”,恰恰是王绣痛苦的根源所在。旁人眼中的好,到了王绣这里便成了大大的“不好”,世人常说“推己及人”,但是由已去推人,未必正确,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梁文祈如遭雷噬,直直盯住王绣良久,双目中竟似流下泪来,身形晃了一晃,便跌跌撞撞往堂外去。

堵在门口的众人见他过来,生怕沾了鬼气连带自己也变作了鬼,唬的赶紧往边上避开,倒是给梁文祈让出一条宽敞的道来。

就听梁文祈喃喃道:“罢了,我喜欢你,竟给你带来这许多烦恼,早知如此,我还来告状作甚,凭白连累了端木上仙……”

此言一出口,旁人倒还无恙,只展昭浑身一震,喝道:“你说什么?此事跟端木翠又有什么干系?”

梁文祈却似是痴了,浑然听不到展昭问话一般,自拐出门去了,展昭疾步追至堂外,四下看时,那梁文祈已到屋角,屋角处却立着一白一黑二人,两人将手中铁链往梁文祈脖颈上一套,便把梁文祈拖过屋角去,展昭疾步赶上,却在屋角处与急匆匆过来的一人撞了个满怀。

就听那人啊呀一声,展昭顾不得那人,四下看时,哪有什么梁文祈并黑白衣人?竟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正讶异间,方才那人忽地一把抓住展昭胳膊,急道:“展大哥,你快回去看看端木姐,她不好啦。”

展昭听出是马汉声音,待听他如此说,只觉眼前一黑,下意识伸手扶住墙壁,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马汉一跺脚,竟带上了哭音:“我也不知道啊,我们一直守着端木姐,谁知道方才她口中忽然溢出血来……”

话未说完,忽觉眼前人影一闪,展昭已然飞身离去,当此刻公孙策恰自堂内追出,见到展昭离开,不觉讶然,马汉忙将方才所话又说了一遍,公孙策心中大惊,思忖片刻,嘱马汉留在此地听候包大人差遣,自急急往客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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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再说王朝,在端木翠房中等得坐立难安,忽听得门外急促步声,忙去开门,哪知门扇竟被砰的一声撞开,亏得躲闪及时,否则这一把非撞得头破血流不可。

展昭也顾不得王朝,疾步掠至c黄边,先去看端木翠,但见端木翠容色与先时无异,唇边却不断溢出鲜血来,只是细细一道,却已在枕边积作一滩,红的煞是触目惊心。

展昭又急又气,向王朝怒道:“我让你看着她,你,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问却是委屈了王朝,王朝和马汉留守客栈看护端木翠,碰也不敢乱碰,待到端木翠无端口中溢血,两人直吓得呆了,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展昭话一出口,已知自己问的不当,却也不及向王朝解释什么,先探端木翠鼻息,入手仍是无温,心中焦急,伸手掏出帕子,替端木翠擦去唇边血痕,低低唤道:“端木,醒醒。”

等了半晌,不见端木翠应声,方才本已将血痕擦干,此刻唇边又有鲜血溢出,展昭只觉周身发冷,心头酸楚难以自控,伸手去握端木翠的手:“端木……”一句既出,喉头发哽,再也说不下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响起脚步声,就听公孙策道:“展护卫,你且让开,让我为端木姑娘号一号脉。”

展昭浑身一颤,直如大梦初醒一般,抬头看了看公孙策,起身让开,公孙策眼见展昭双目泛红,心中难过,心想:展护卫与端木姑娘一直交好,若是端木姑娘就此不治,唉……

伸手搭上端木翠腕间,与先时无异,半点脉搏都无,公孙策本待将手拿开,见展昭目中透出关切之意,竟是不忍,倒是展昭,面上希翼之色一点点暗下去,最后别转了脸去,低声道:“她总是不会有事的,只不知遇上什么麻烦罢了。”

王朝忙点头道:“展大哥,我也是这么想,公孙先生不是说端木姐是元神出窍么,依我看是元神受伤了罢……端木姐如此神通,必不会有事的。”

公孙策听二人如此说,心中喟然,便欲将端木翠手臂放回被褥之下,方抬起时,忽地目光触及端木翠臂上有异,低低“啊”了一声,抬头去看展昭,展昭听得公孙策语声有异,亦回头去看公孙策。就听公孙策道:“展护卫,你来看看端木姑娘臂上,这不是……”

展昭心头升起不祥预感,也顾不得男女有嫌,将端木翠的衣袖撸开,但见手臂的表面尚好,方才压着的手臂背面,尽是大片大片的紫红色斑块,一时间胸口如遭重击,整个人都怔住了。

就听王朝急道:“展大哥,这不是尸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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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一干人自县衙归来,已近子时,先说了梁文祈一案进展,那王绣不欲连累刘家,一人扛下所有罪名,但料想延请江湖人物扮作道士斩杀梁文祈,不是她这等闺阁女子能轻易办到的,刘家父子亦脱不了干系,还要从刘家父子口中得出那案犯所在等等,好在堂审已毕,后续之事慢慢了结不难。因着来路上听马汉说了端木翠之事,问及端木翠情况,公孙策摇头叹道:“方才流血倒是突然止住了,也不是是喜是忧。”又提及端木翠身上出现尸斑,包拯惊道:“端木姑娘下葬逾月而尸身无恙,怎么会无端端于此刻身现尸斑?”

公孙策摇头道:“端木姑娘的事情历来非常理所能揣测,学生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对答已毕,包拯方才发觉四下不见展昭,公孙策知包拯心意,道:“只留展护卫一人在楼上看护端木姑娘。”

包拯长叹一口气道:“吉人自有天相,希望端木姑娘转危为安才好。”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出口,张龙赵虎等俱都红了眼圈,包拯暗悔失言,正待说些什么,忽听得远处隐有哀恸之乐,忽近忽远,虚无缥缈,乐声悲苦,催人泪下。

王朝愣愣道:“这声音,却像是从半天际飘下来的。”

话音未落,就听有人呵呵而笑,再一看时,门口跨进一个道士打扮的老者来,须发皆白,似乎年已耄耋,仔细看时,其人年岁约莫五十余许,肌肤光华,面有童子之色,向着包拯作揖二拜,笑道:“原来星主在此,难怪适才黑白无常不敢入公堂之上拘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