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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珑.无双局(21)+番外

故意惨叫着被母亲狠抽了几记,穆胭脂才气咻咻地停了手,叉着腰直喘粗气:“你说,你昨晚上去哪儿了?”

她泄完了火,穆澜摸着屁股的疼处皱眉,琢磨着应该去弄两块皮子让核桃缝上,否则每次这样让母亲揍,也太吃亏了。

想归想,脸上却笑咪咪地扶了母亲坐下:“知道您是心疼我。只要您消气,让您再多抽几下行不?”

穆胭脂瞪了她一眼,不吃这一套:“少给老娘嬉皮笑脸的。是不是又进赌场了?你哪来的本钱?”

“没有!我发誓!”穆澜面不改色地撒着谎,亲热地挨着她坐了,“我去师父家了。大半年没见了,又逢端午节。今天班里有事,我就提前去看他了。先生考我学问,一不留神天就黑了,住了一宿。”

听说去见杜之仙,穆胭脂脸色缓和了下来,嗔道:“明天你把酿好的药酒给杜先生送去。昨天就想叫你把端午的节礼送去的。才转个身你就跑了个没影。去看你师父,怎么没想到把节礼一并带去?”

穆澜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您酿了二十坛药酒,不雇车,我没法拿呀。我就想先去探望下他老人家,今天走完索,再给他送过去。”

穆胭脂觉得有道理,嗯了声道:“我也许久没见过杜先生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顺便将你托付给先生。”

“托付给先生?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穆胭脂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师父号称江南鬼才。不知有多少人都想拜他为师。你有这个机缘,就别浪费了。过几天演完林家那一出,穆家班去苏州,你就留在先生家里跟着他好好读书。”

“什么?”穆澜大吃一惊。

家里是跑运河码头卖艺的人家。她是如假包换的女孩。但母亲从小固执地将她扮成男孩养。不仅如此,幼时意外救了杜先生一命。杜先生说要报答,母亲就硬让她拜了师。

穆澜跟了杜之仙十年,从未向母亲说起过学到些什么。母亲也不管杜之仙教了些什么,只看她写的字一天比一天好,杂耍功夫一天比一天强,就满足得不得了。但穆澜一直以为,自己长大之后,母亲就不会再这样执著,让她装一辈子男人。

如今她已经十六岁了。可是母亲却似乎忘记了她是女孩。

穆澜笑嘻嘻地靠着穆胭脂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娘,我好好的女孩儿读那么多四书五经有什么用?您还指望着我去金銮殿考状元?”

“是啊,娘就盼着有朝一日你能白马红花领宴琼林呢。”穆胭脂白了她一眼道。

穆澜摸了摸脖子,横着手掌比划了个切脖的手势:“娘,您这是不满足穆家班名震大运河,还要名扬整个大明啊?不过,能让皇帝御笔赐死,这死法也够轰动朝野了。”

穆胭脂颇有几分意气风发地说道:“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做人要有志气!”

“娘!”穆澜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她,“我可当不了女霸王。您给我透个底,究竟怎么想的?您该不是因为生了个女儿,被我爹扫地出门?所以憋着口气要我胜过我爹继弦小妾们生的儿子们?”

穆胭脂被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噎得一窒,蛮横地说道:“你甭管那么多,让你读书你就读!你还真想一辈子混码头卖艺啊?”

见母亲还是不肯说实话,穆澜也一通浑说:“娘,我瞧着李教头就不错。性子也憨厚。上回您来月事不舒服,一大老爷们巴巴地支着炉子给您熬姜糖水。账房周先生白净斯文,单身没拖累,嫁他也合适。您要实在喜欢儿子,要不您再嫁一回,货真价实生个带把的!我保证真心实意地喊爹照顾好弟弟。”

穆胭脂气得柳眉倒竖,怒视着她骂道:“儿子给娘保媒拉纤,书读狗肚子里去了?”

还一口一个儿子呢,穆澜腹诽着,一点也不怯她,依然笑嘻嘻地说道:“可不是么?您赶紧嫁了,给我生个亲弟弟不就得了?娘,再熬下去,等李教头娶了通州码头开茶寮的那个小寡妇,您后悔都没地儿!”

嬉皮笑脸的模样让穆胭脂一时间拿她没辙,瞪着穆澜渐红了眼圈,依然一个字不提为何固执让穆澜扮男孩的原因。

想儿子都魔怔了!穆澜叹了口气,坐直了腰挺了挺胸:“现在还是小汤包,再过一两年保管长成大馒头,藏不住了呀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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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从这章起,穆澜由他改成她了。顺便再求推荐票。。。

第23章 识破

穆胭脂眼里生起了波澜,她像是不相信似的伸手去碰了碰穆澜的胸。手指触到的胸部硬而结实。她不由一怔。

“内甲!”穆澜赶紧扯开衣领让她瞧,生怕母亲还不肯相信,“穿了师父做的内甲呢!你还真当我是男人啊?”

穆胭脂恼羞成恼地嘟囔道:“我还不知道你穿了内甲啊?”

她的目光情不自禁扫过穆澜的脸。打小当儿子养着,精致的五官因肌肤被日头晒成了浅浅的小麦色,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气,怎么看都是个俊小子。可惜已经十六了,以后扮小子只会越来越困难。穆胭脂的眼神更加坚决:“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见杜先生。他一定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江南鬼才医术也高,让师父直接把自己变成个真男人?穆澜想像着汗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地就拒绝:“我不当男人!”

啪地一声脆响。穆澜捂着脸愣住了。

同样怔住的还有穆胭脂。她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这是一双穷苦妇人的手,手背的青筋高高的凸起,像缠在枯树上的老藤。就这样看着,轻易就能看到浅黄色的茧布满了手掌。眼泪在没有意识的时侯已经一滴滴砸了下来。

被打了一耳光的人是我吧?穆澜苦笑着望着无声哭泣的母亲。

打的是左脸,她把右脸凑了过去:“要不,您再来一巴掌,好事成双?”

“噗嗤!”穆胭脂被逗笑了。她恼怒地将穆澜的脸推开,使劲想板起脸来,嘴里嗔道:“没脸没皮的……”

母亲脾气暴躁了点,却是个心思单纯好哄的。穆澜笑咪咪地望着她道:“消气了吧?”

穆胭脂只哼了声,站起身道:“走索累了,你先歇着吧,回头我叫核桃给你送晚饭来。”

这是还不死心?穆澜望着母亲离开的背影,有些抓狂。这时侯腹部一股热流淌过。她脱了裤子一看,脸上的苦意更盛。不是她不想孝顺,满足母亲。男人能每月都这么麻烦么?还要想方设法瞒过班里的人,她容易吗?穆澜叹着气,迅速把自己整理好,倦意就蔓延开来。

她躺在窄窄的木板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琢磨开了。母亲相信杜先生有办法,又不肯向自己道明缘由。究竟会是什么原因,十来年闭口不说。各种念头纷杂涌来,总不能肯定自己的判断。她低低地叹了口气想,母亲会告诉杜先生的。到时侯自己也就知道了。

穆澜是被一阵低泣声惊醒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桌上放着只食盒,核桃正抱着自己才换下还没来得及洗的亵裤站在床前,木雕似的,失去了生气。

“核桃……”穆澜吓傻了。

她一年前来了葵水,有母亲帮忙掩饰着,一直隐藏得滴水不漏。今天折腾得累了,一时没有将换下来的衣裤洗了,没想到被送饭来的核桃发现了。

望着核桃黑白分明的眼眸,穆澜脑中突然跳出了天网恢恢四个字。啊呸!她又没干坏事,从小女扮男装都是被母亲逼的好不好?

“核桃,你给我送饭是吧?今天夺了头彩,厨房肯定炖肉了!我都闻到红烧肉的味儿了。”穆澜干巴巴地没话找话,坐起身去拿她手里的裤子。

谁知核桃握得紧,一扯之下,亵裤被拉开,白色棉布上那块血迹像雪里红梅似的越发打眼了。

核桃一脸懵逼盯着手上的亵裤。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看花眼了,巴巴地望着穆澜小声问了句:“少班主,你被班主打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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