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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女生(创刊号/第一期)(27)

信里的内容已经被秦水音看得背下了。余央说了他的成长,说了他变坏的原因,说了他缺乏关心的家庭,说了他本就有病活不太长,可还是自私了一下去喜欢她。最后说:谢谢你,水音。

圣婴一词在西班牙语里还有种翻译是"厄尔尼诺",是太平洋赤道带大范围内海洋和大气相互作用后失去平衡而产生的一种气候现象。它会使风向和洋流发生逆转,太平洋表层的热流就转而向东走向美洲,随之便带走了热带降雨,使一方的渔民们遭受灭顶之灾,同时又为另一方带来宝贵的雨水。

就会有着这样一种男生。

秦水音拿出手机,输入:我会永远记得你。然后点开余央的名字,发送,传来成功的指令。

作者: 落蝉

QQ: 94596632

MSN:[email protected]

邮箱:[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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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在水里哭

文/桃乐丝

你看,鱼在水里哭。

我指着透明的玻璃缸。水很透明,金鱼有透明的鳞片,透明的血液在透明的血管里流。我回头看洛宇,他的眼睛是透明的琥珀色,笑容是透明的温暖。他说浅浅你别傻了,鱼不会哭。他摸着我毛茸茸的头说鱼是没有泪腺的,不像我们。他的声音很透明。

我就这样被他拉走了,我的头还是兀自像个倔强的路标一样转向那只鱼缸。洛宇说浅浅你要是喜欢鱼呢,我们就养一条在你宿舍里。我说不要了,我这么粗鲁,会把它们养死的,到时候变成冤魂来找我呀。其实洛宇不知道,我是怕鱼流出太多的眼泪,漫溢出透明的鱼缸,把我浅蓝色有矢车菊图案的床单打湿,变成一片忧伤的海洋。

我今天又没有去上课。头有一点疼,我慢吞吞的沿着学校开满蓝紫色累累藤花的回廊走,手里抱着一本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引论》。我看这个干什么呢,我又忘了。

我最近老觉得失忆。常常什么都想不起来,连前一秒钟我遇见了谁都是一团模糊。洛宇说我看书看得太累了,他说等他有空了,就带我回我们小时候的大院玩。他说他要抱着我去坐那个大秋千,荡啊荡啊,一直飞到蓝湛湛的天空里。我说他老大不小了,还想变成鸟儿飞翔呢。切。

我走到校门口慈祥的老奶奶那里买了一只和露雪经典故事冰糕,我可喜欢它的广告了,那个男主角长得和洛宇好像。我幸福地剥开糖纸,远远看见一对年轻漂亮的情侣肩并肩走过来,忙躲在柱子后面偷窥。哈,我最喜欢看金童玉女啦。女孩子一身淑女屋的长裙,连发辫上都缀满了花朵。男生背对着我从冰柜里拿出一支经典故事,侧着脸喂女孩子吃。女孩子甜甜地笑了,皮肤在阳光的勾勒下像香草冰淇淋般的光润。男孩子的眼神里面漾满了温柔,好像有许多条灵巧的鱼儿在里面游。在那么温柔的水池里鱼儿是不会哭的吧。我羡慕地想,一转身却觉得那男生的肩线有点眼熟。我又在白日做梦了,还是回宿舍乖乖呆着去,省得洛宇到时候又吓我,说要打电话告诉我妈妈我在学校不听话了。

金鱼在水里流泪,我在棉被里流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就养成了这种醒来时发现枕头润湿了一大片的好习惯,想想非洲人民在沙漠里多么缺水,我却把含盐分的珍贵液体全部都浪费了,真该罚自己去非洲放骆驼去。我得意地翘着脚趾头数着空气里的骆驼就睡着了,唔唔,有只最大的骆驼又高又壮,眼睛特大巨黑还有着长长的睫毛,哈哈它就叫做洛宇,好名字吧。

洛宇说我最近脸色不好,让我多休息。我对着镜子照一照,看见一张苍白的脸,像快要凋谢的花。别骂我,我觉得还挺有古典韵味的啦。

记得小时候,我是整个院子里最皮的女孩子,有女儿的家长一概会教育:"你看,千万别学巫浅浅,晒得黑不拉叽,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以后会嫁不出去的!"我才不在乎呢,整天穿个小背心,哧溜哧溜就爬上篮球架坐在上面的横梁当大王,极目远眺,风景可真是好啊,能看见对面二楼阳台上晒着的花短裤!女孩子的游戏什么跳皮筋啊,跳房子,多没劲啊!只不过偶尔当看见他们在玩娶媳妇,又拉着那个傻头傻脑的大头洛宇做新郎官了,我就气愤不过,一下从篮球架上滑下来,也不管脚背火辣辣地就冲过去:"别欺负大头!"然后大家都笑啦,说浅浅你挺护着大头洛宇的嘛,不然你给他做新娘子吧?我就佯装大怒,扭扭捏捏地戴上了草编的花冠,用不知谁偷了妈妈的口红在嘴巴和脸颊上狠搽一通,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样子一定巨难看,像猴子屁股似的!不过当时我可是喜颠颠地任大家在我俩周围围成一圈唱唱跳跳,还自以为特美地偷看洛宇那白得可以说是透明的脸,真好看啊,就像漫画里的美少年一样。(虽然头大了点,不过长大以后就没这个缺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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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故事的后面就让我很郁闷了。但是现在老失忆的我决定要把它记下来,不然没准就忘干净了。和我的"婚礼"以后,大家就开始张罗着给洛宇娶小老婆了,你说那当时是什么世道啊?一点也不把我这种明媒正娶的放在眼里!大家也不管我急得直跳脚,就笑嘻嘻地把当时大院里皮肤最水灵、下巴最尖、睫毛最长的桑米从人堆里拉出来--小美人桑米也挺倒霉的,总是大家的"御用"小老婆人选--有几个特别爱看电视的,还装模做样地"传授",叫桑米怎么"勾引"洛宇。孩子们哪懂什么是真正的勾引,桑米也只好为了满足大家的观赏热情,学西游记的妖精扭扭捏捏地摆出一个兰花指,惹得大家纷纷鼓掌,心满意足地各自回家吃饭去。可是我可眼尖的看见了。摆兰花指的时候虽然在暮色里,桑米的脸也已经红得像天边的晚霞了。

但是桑米是我的好朋友,从小我就喜欢美人,男的女的我都喜欢。

记忆纷至沓来,我满意地长长吁了一口气,这说明我还没有老嘛。洛宇十岁的时候就搬离了大院,我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八年后在大学里了。他倒是没变什么,还是长长的睫毛,老老实实的眼神。我一看见他就跑过去喊:"大头!"他脖子都羞红了,和后来他在一个月亮黄橙橙的夜晚对我说"浅浅做我女朋友吧"那天一样红。我问他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他点点我的鼻尖说:"我可不能让小时候我叫做大头的事流传出去,哼哼。"是哦,告诉别人我男朋友以前是个大头那还不等于要了我半条小命,这个狡猾的家伙!

对了,还有桑米。自从三年前我也搬了家也没怎么见过她了。还记得桑米的妈妈是个漂亮的妇人,有对摄人心魄的丹凤眼。在妈妈们都扎着一个髻的时代,她就已经电上了大波浪,还染了浅棕色,我们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外国人呢。可惜这么漂亮的桑米妈妈还是离婚了,那时候听大人们说是因为她喜欢跳舞打牌,当时还想,跳舞有什么不好呀?现在想起来,在每个妈妈都扯着嗓子呼唤儿女回家吃饭的时候,只有桑米一个人是孤零零的,夕阳把她的影子拖得老长,像条忧伤的小美人鱼。于是我就走过去拉住她的小手说:桑米跟我回家吃饭吧,一会叫你妈妈来接你。

我忽然觉得头疼。天旋地转一般。看来我不光是失忆还加上大脑缺氧,该不是有什么韩剧女主角的毛病吧。乖乖隆的冬,我赶快拨了手机上洛宇的电话,说起来电话还有个典故,我特意给他选了一个号码,尾数是我的生日,可没想到去年我的生日一过他就私自把它换了!我气得鸡飞狗跳,他则可怜巴巴地说是手机丢了,没法配到一样的号码。哎,我有什么办法呢?只好随他了,谁叫我这么喜欢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