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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笑嫣然短篇小说集(11)(36)

涂志希表情严肃,他说你骗我,我每天都看见她的,在阳台上拿着水壶浇花,还偷窥我来着。南南差点没有当场昏厥,骂道,你这涂志希,一表人才却是个近视眼,想人想得分不清南北,谁看你了!

涂志希诧异着说,不是她,难道是你?南南也不好承认,气得直跺脚。涂志希放肆地笑起来,他说,我这花是要给那个每天偷看我的女孩。以前,我只看到自己眼前的玫瑰,却忽视了身后一直默默支持我的白菜,我真傻。

南南的脸,好久没有红得像重庆九月的夏天。她狠狠踩了涂志希一脚,说,谁是你的白菜了,我要玫瑰。 本书由TXT之梦(yxz0608)为您整理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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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缭乱------语笑嫣然

【玉楼深锁薄情种,清夜悠悠谁与共?】

都说造化弄人,始终是公平的。

桑追有一幅黄鹂般的好嗓音,说话时,如微风轻轻地推动涟漪,直漾尽人心底;唱曲,则更是惹人痴醉,仿佛是那云端之上才有的仙音,落入凡尘却不沾世俗的浊气。桑追生于富贵的人家,容貌秀丽,懂诗书,好教养,亦没有娇纵跋扈之气,若是论京城里的名门闺秀,谁不说,桑追当属第一。

可是,转眼间,桑追的父亲病逝,桑追家的生意顿时成了散沙,因而没落,遭人吞并。下人们纷纷卷盖走人。最后,就连住了几十年的老屋,也不得不变卖抵债。

京城的繁华,还看在眼里,却远了天涯。

幸而依然有人对桑追不离不弃,那便是京中的第一大才子,柳甄。常言说,患难见真情。所形容的,大抵便是柳甄这样的痴长。

------那怕是天地都塌陷了,却有我,为你缝衣梳妆。

柳甄白衣飘飘的站在城楼上,仙风道骨,亦是几多闺秀所倾慕。他却独爱桑追。爱她天籁般的歌喉,爱她的诗赋才情,她的巧笑温柔端庄善良。遥想半年前在酒庄门外与她邂逅,自己正是醉意浓,诗兴也浓,脚步蹒跚,且行且吟,那时的桑追,恰好路过,便忍不住掩了嘴吃吃地笑。他曾以为那种笑容是一种赞赏,后来却听桑追说她不过是在笑他的醉态和卖弄。

柳甄啧啧摇头。

桑追便从城楼下走上来,在他的背后出声,你找我何事?

柳甄转身,喜悦的神情以涨了满脸,但看见桑追朴素的粗衣,却又皱眉,心中一动,跨几步上前握了她的手,与我成亲,让我来照顾你,可好?

呵,同情?亦或可怜我?

桑追竟然是这样的反应,说出的话,狠狠地震住了柳甄,她甩开他的手,原本在来的路上已经编好的词,如江流倾泻。她说,柳甄,我从未对你动情。我只不过将你当作诗友,欣赏你的才情,但你自负霸道的个性,却是我不喜的。如今,就算我落难,我却也不愿依傍一个并无感情的男子,潦草的度此一生。

柳甄呆若木鸡。

酝酿了多日的倾情之词,却这样糟了践踏。桑追的神态那样冷漠,那样决绝,就连转身的余地,也倏尔被风吹散在暮色里。

未及。

桑追便嫁入了封家。那燥热的喜庆包裹着,胸前挂着大红花的男子,二十出头的年纪,确实封家的小老爷,封明桀。他继承了父亲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逐渐的,变成了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富商。因此成亲的酒宴亦摆了满满的三百桌,流水席,稍稍有点头面的人,皆在邀请之列。

封明桀与桑追,算是自幼便相识了。

从前,桑封两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他们也便随着父母亲的往来,做起了儿时的玩伴。封明桀霸道,急躁,凡事不礼让,桑追没少受他的气。长大一些了,跟着长辈们学习打理家族的生意,却又渐渐的累积了商人的奸猾狡诈。论气质,他不及柳甄的潇洒;论才品,更不及柳甄满腹经纶。除了容貌尚可,哪里,都不是桑追所喜爱向往的。

而柳甄------

在听闻桑追即将与封明桀成亲的消息以后,他便再找了她,仍是不肯放弃的劝说她,说他愿意带她往天涯海角去,就算抵了自己的双手,也要给她富足安康的生活。

她却拂开他,道,我心意已决。

柳甄离去的背影那样忧伤,缓缓地,缓缓地,仿佛在乞求她的挽留。她却低下头,摊开双手,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

幼年时。

有算命相士批言,桑追命犯孤煞,刑客身边稍有亲密关系的人。而今,父母双亡,家道中落,一切都在应验。

那么,是必定不能嫁给自己真心所爱的男子吧。

否则岂不害他?

于心何忍。

桑追的眼泪像珍珠一般垂下来,落在鲜红的嫁衣上,氤氤氲氲,将前路染成模糊的断裂。

【羞见枕衾鸳凤,闷则和衣拥】

封明桀细细的把玩着桑追的手,青葱白皙,如玉石雕琢。但那掌心的纹路,他却不认识,他道,我能与你结为夫妇,实则是生平的夙愿。他道,年幼时。不懂事,总欺负你,却将那当作一种乐趣,亦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后来才知道应该要怎样对一个人好。桑追,他道,你能接受我么?

桑追紧了紧凌乱的衣裳,道,我已是你的妻子。

可是,你并不快乐。

封明桀一语中的,说得桑追的眼皮和心都在偷偷得跳。封明桀说,从昨夜到今晨,我都未见你有笑容,你是否不是心甘情愿嫁给我?

桑追怔忡,眼前的封明桀和记忆中那个嚣张跋扈的少年判若两人。想想近几年彼此的疏远,莫不是光阴已经将他的脾性都改变?桑追勉强的挤了一个笑容,道,我只是,有些不适应。相公无需想得太多。她说罢,封明桀便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喜滋滋的笑起来,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呢喃道,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一定不会。

可是,她呢?

她也敢说出同样的话吗?

老管家临走前的交待始终犹言在耳,他是父亲撒手之前唯一陪伴在身边为父亲送终的人。他说,老爷的病,都是让封家给气出来的。若不是封明桀用卑鄙的手段毁了桑家的生意,老爷不会急怒攻心,草草的便离开了人世。

老管家说,封明桀早就有了吞并桑家的念头。

桑家如今沦落到这步田地,罪魁祸首,就是封明桀。

所以,当媒婆挥着手绢跨过门槛的时候,桑追没有犹豫,应允了这门亲事。并非是笃定的要为父亲报仇,而是想,既然不可与真心爱的人相守,倒不如自己嫁一个痛恨的,将来,若真是应了相士所言,也不至于太凄凉。

可是,那一夜的封明桀,给了她,似无还有的一点羞愧。

那日,封明桀离了京城谈生意。桑追在前院坐着,大门敞开,远远的便看见柳甄笑盈盈的走进来。桑追有些慌,起身相迎,道,你怎么来了。

云淡风轻的一声。

柳甄道,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你跟我来便知道了。

桑追心知,她是不舍也不愿拒绝,尽管理智已经狠狠的敲击了她,提醒着她,压抑着她,可是,真要那个人立在面前了,百炼钢亦都化作绕指柔。他便独自随着柳甄去了。在京中最豪华的酒楼,上等的包厢里,有两名彪壮的汉子,簇拥着正中穿黄袍的贵气男子。

桑追一看,便愕住了。

她见过这男子。或者说,京城的百姓,都见过这男子。他是这昊天王朝的统治者。当今的帝王。雏厉。他为何会在这里?

桑追来不及细想,柳甄便跪地行礼,道,草民已将皇上想要见的人带来了。

桑追心头豁然一凛。

雏厉连忙起身,道,桑小姐的美名,朕仰慕已久,如今总算得见,实在三生有幸。青睐的样子就像一个傻痴痴的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