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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像场人间喜剧(53)

我只有在我想回京的时候,才会让他们爷孙得以小聚。至于他想的时候,想了也是枉然。他没有我的地址,但还是来过上海两次。我安排了公司的司机带他游览观光,而后我只身一人坐在高级餐厅的包厢等他。他兴冲冲而来,我说厚福在家睡得香,就由他睡吧,今天就咱们父女俩大饱口福吧。我爸当即拂袖而去。

而当时,厚福根本不在家,他就在我们旁边的包厢,由保姆带着,只等我一声令下。

手机滴滴一响,到了厚福吃药的时间。史迪文说我“怠慢”了厚福,是他有眼无珠。我根本是小心加小心,甚至到了刻板的地步。

厚福嘟着沾满药汁的小嘴:“妈妈不上班?”

这时,Donna打来电话。我不好先回答他,揉揉额角先接了电话:“我今天请了假了。除非是姚太太,否则我一概不理。”

“怪只怪你自己乌鸦嘴吧,还真是姚太太。她亲自过来了,这会儿正在VIP室恭候你的大驾。”Donna那边传来水声,“我先奉茶过去。”

我才一对厚福哭丧脸,他就勾住我的脖子,献上湿吻。

我掐了一把他的屁股:“何先生,你才两岁,不是三十二岁,所以我不会欲火焚身,不管不顾地和你钻进被窝的。”

厚福懵懵懂懂:“上班?不上班?”

我给保姆打了电话,才说今天不用她来了,这又命她速速前来。随后我更衣,上妆。

睫毛膏涂了一边时,手机上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我有大半的把握:“喂?”

“何荷。”果真是于小界。

“我……我正要打给你的。”我隐瞒了名片的失踪。

刹那间,十小时之前,史迪文倾向我,将下巴重重硌在我头顶的那一幕涌上心头。他若逼我开口,会有一百种严刑逼供的方式,为何会采用这莫名其妙的一种。那时,我的腰侧似乎也受到了侵犯,但和头顶的重负相比不值一提,我没有在意。这时真相大白,史迪文也不过是他所说的“下三滥”中的一员。

他是个小偷,偷走了我风衣口袋中的名片。

“一小时后我去接你。”于小界似变非变,他还是勇猛的。

“今天不行了,我有个重要的客户……”

“是大元商贸姚总的夫人吗?”

我一顿,单手将睫毛膏收好:“说来听听。”

“正好去梅龙镇广场办事,说顺便去看看你。姚太太在,就聊了几句。我看她……不顺心的样子,就请她去我们新开业的珠宝行去坐坐了。新开业,会给她打个满意的折扣的。”于小界又问,“她不但重要,还是个难缠的客户吧?”

我无言以对。保姆来了,念及钱,她摩拳擦掌。

我挂了电话后,厚福在和保姆相谈甚欢了。他说:“昨天我爸爸来了。”

保姆也真抬举厚福,还当他能有问必答:“哟?是吗?什么人?做什么的?长什么样子……”

我及时插话:“梦见,昨天你是梦见爸爸了。”

厚福大字型仰倒,有些混沌。

于小界抵达楼下时,我和厚福吻别:“妈妈两小时后回来。”

于小界给了我重逢后的第一个拥抱。我蓄着经久不变的长发,他弓身,脸贴在我的脸侧,有长发的阻隔。

我拍了拍他的背,退开:“还没来得及问,过的好吗你?”

于小界没答话。也是,这么笼统的问题,答也答不出个所以然。

于小界选了间日式餐厅。他问我日式可不可以,我反问不便宜吧?再加两个人可不可以?我表妹和未来表妹夫这会儿在机场等我的信儿呢。

郑香宜和周综维接到了信儿,比我们还早到了一步。

会合后,郑香宜先没拥抱我,反倒先对于小界竖了大拇指:“日料好,日料妙,日料量小呱呱叫。不要点三文鱼和鳗鱼,热量太高,也不要点饭团,淀粉太多,其它我都OK的。”

周综维宠溺地:“好了你,我看是你呱呱叫吧。”

四十六公斤的郑香宜,说什么都对。她可以不学其他女人,说什么“我从不减肥”,“我上一夜吃了块cheesecake”,“上上一夜吃了五串关东煮”。她可以直言减肥,对每一个卡路里嘶吼着sayno。周综维会夸她自然又单纯。

我对周综维的好感并没有重建,碍于郑香宜,才微微寒暄。

好在,周综维也无意于我。于小界是他天上掉下的馅饼,他才不管热量高不高,淀粉多不多,好不拉拢:“于总,咱们这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了。”

“有缘的是他和表姐好不好。”郑香宜对我挤了挤眼睛。

脂肪少了,她脑子也小了,随手就点鸳鸯谱。

不等我否认,有人先不同意了。

史迪文打来了电话:“在哪呢你?”

我回避到一旁:“你要是私事找我的话,我就挂了。”

“我问你在哪呢?”

“吃饭。”

“和他?”

“对,和他。和谁有什么不一样吗?”

史迪文是平和地,也是阴森森地:“不一样。你和谁吃都行,别和他吃行不行?你看,我是讲道理的,我不是一竿子打死所有男人哦,我只打死他一个。”

你确定……你感觉到了?

更新时间:2013-4-27 1:21:01 本章字数:3260

“他的名片你还打算还我吗?”

史迪文也不否认,泰然自若:“不打算。铫鴀殩午没了区区一张名片,你们这不也没失散吗?”

“你什么时候走?”我也有我的问题。

“计划是下周二,可计划有变了。他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史迪文平铺直叙,不像是无赖,也不似威胁。

这一餐,我和于小界没失散归没失散,但还是被活生生地“拆散”了辶。

周综维的生意不好不坏,产销量达到饱和的瓶颈。于家倒是正有意涉足东南亚其它方方面面的领域,周综维极力自荐。有新的资金和渠道的注入,才好打开新的局面。他把握于家任何一份子,谄媚的嘴脸淋漓尽致。

退一万步说,如今的于小界即便是生意中人了,但谈,也万万不能是在这一餐上谈。

他还没来得及和我“叙旧”珏。

他给我夹菜夹得君子,不疾不徐,但对我的注目就放肆得多了,不间断地,以至于周综维常常说话说到一半,因为无人响应而倍感无趣。若是二十三岁的于小界,会正好与此相反,他会频频给我夹菜,会时不时才瞄我一会儿。

郑香宜对我更是有一肚子的话,比如五花八门的减肥,比如中医祛痘,西医祛痘,中西医结合祛痘。可她口沫横飞了,还不尽兴,说着说着就欲言又止。

直到我们从餐桌说到洗手间,她这才大敞了心扉:“表姐,国际飞镖赛上海站下周开赛,于泽会出赛,所以无论如何,你要留下我。”

于泽比于小界幸运,他在期限将满之时,一举荣获了联合会杯赛的冠军,从此,他的飞镖大业便再也没有了期限一说。

那一届联合会杯赛,程韵伊没去,郑香宜去了。黑马于泽夺冠时,郑香宜在观众席上泪流满面。那时她还是个减肥减了一半的小胖子,一张脸上镜后,还是脸盆般的大,但显然,她的“真”打动了转播大哥,电视转播中,给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推近。

“好啊,我把你和周综维都留下。”我故意这么说。

郑香宜出了出神,才弹了我一把水:“你敢!”

而后,郑香宜先将我推出了洗手间:“走走走,我随后就到。”

“你还要……?”

“对对对,那些虾兵蟹将和海胆,我还得让它们怎么进来,怎么出去,解解馋就得了。”

郑香宜缩了回去,随即,里面传出呕吐声。

我回到座位,屁股还正在下落的过程中,于小界便对周综维发了话:“我和何荷还有些话要私下聊聊,你看……你和郑小姐方不方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