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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像场人间喜剧(87)

史迪文直截了当:“好,我也带就是了。”

宴席走了传统的东南亚路线。十二张圆桌,都是上好的红木制品,暂且铺了亚金色桌布,桌面中央摆有铜质花瓶。大厅的装饰是否一贯如此,我没有追究,至少今天高高低低的四处,角落,墙壁,装饰物皆是以竹藤或石材为原材,融合得无可挑剔。

东南亚的菜色,似乎没有循序渐进一说,直愣愣的酸辣,从第一口便给我来了下马威。

我声势浩大地一呛,于小界匆匆奉上椰汁。

他找回了他春风般的笑容:“又没人和你抢……”

我多了心,咬定了于小界是在我荣升了乔先生的助理裁判后,才再度对我关怀。那股子酸辣像是打响了第一枪,随之,我的挫败感一涌而上。我抛下餐巾,一边咳嗽连连,一边疾步离席。

我听到于小界站起身,要追着我而来。

我又听到史迪文站起身,故技重施地拦下于小界:“我正好犯了烟瘾,我去帮你看看她好了。乔先生正要……”

下文渐渐淡去。

我一拐弯,随即背靠在洗手间之外的墙壁上。

随后的来人真的是史迪文,而并非于小界。

我怒视:“你除了对他左一句乔先生,右一句乔先生,屡试不爽,还有什么本事?”

史迪文一侧身,背靠在我对面的墙壁上:“一招鲜没什么不好。”

“史迪文,我有声有色的小日子,今天势必要毁在你的手上了。”

史迪文叼上一根烟,正要点,被我这么一说,没点,先来纠正我:“那你有声有色的小日子未免也太海市蜃楼了。还有,我能不能较个真儿啊?你这么大的火气,到底是因为他姓于的,还是因为我?我太让你下不来台了,是吧?”

我决定了改变策略。

我婀娜地走上前,从史迪文手中拿下打火机,恭顺地为他点了烟。

史迪文也并非铁打的,不免意外,第一口吸得断断续续。

我平视着他的胸膛:“我说了,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会亲自试试看。”

史迪文偏头,吐了烟,这才用一根手指抬高了我的下巴,让我仰视着他:“你试你的啊,我没干涉啊。可你也别管我,我今天就是要让他姓于的丑态百出,因为我今天,就是对你,势在必得。”

我窝火,一伸手,报复地将打火机掖进了史迪文的衬衫领口。

而这一掖,我被他滚烫的脖颈吓了一跳:“你,你真的在发烧?”

“骗你干嘛?吃过药了。”史迪文自己摸了摸额头,“这会儿药劲儿是要过去啊。”

我夺下他的烟:“弱不禁风的,你还有没有个男人样?还有,身上有伤,打哪门子网球?打出人命来,你,我……”

史迪文也不管我就紧紧站在他身前,还抬脚便向我走来。我只好后退。

后退了两步,我便贴回了墙壁,再无路可退。

史迪文愉快地将我堵住:“什么你啊我啊的?担心我啊?怕我血溅网球场,一命呜呼啊?那到时候你替我上场好了,我替你当裁判。放心,我会向着你的。唉?别动手,我身上有伤,这话可是你说的。”

谢谢你……别出心裁的急救

更新时间:2013-4-27 1:21:22 本章字数:3183

我手无寸铁,只有一根史迪文才吸了两口的烟。铫鴀殩午我作势戳了戳他,到底也下不去手,索性拎回嘴边,要试试这杀人于无形的凶器,是否确有解忧之功效。

可惜,史迪文反拧我的手腕,直接将烟按熄在了于家的墙纸上。那墙纸一定价值不菲,不过似乎不关他史迪文的事。

洗手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事发太突然,而我和史迪文也双双失去了四五年前在宏利暗通款曲的兴致,所以一时间,我们仍保持了几乎贴合的站姿。

两位妆化得大同小异的妇人从洗手间里嬉笑着出来,装作不多事,但又无法按捺,对我和史迪文看了又看的那股子劲头,被她们演绎得尤其到位彖。

而她们才一拐弯消失,史迪文得寸进尺,男性的身躯倏然向我倾过来,带着我所陌生的古龙水气味。若不是他所认定的大日子,他是从不会使用古龙水的。

紧接着,他两条手臂一伸,两只手掌咣的一声,同时撑在了我眉梢两侧的墙壁上,随之,他整个人得以支撑,颤了颤,终究未殃及我毫发。

史迪文最后定格的这个动作,是个烂俗的,但是百战不殆的动作。他一腿直,一腿微曲,呈着完美的角度倾向我,两条手臂闭合地将我圈在他的世界中。这个时候,任何女人都理应心跳得连bra都随之颤抖沔。

但这“任何女人”的范畴,并不包括我。

我不会在抬不抬头之间苦苦挣扎,不会以为我一抬头,便会被他啊呜一口噙住双唇。因为他史迪文言行一致,他说我是个“女人”,便不会视我为少女,不会用这般蛊惑少女的招式,来自相矛盾。

果然,我果断抬头,咫尺之内的史迪文的脸孔上,没有挑-逗,尽是痛苦。

他正不堪高热,摇摇欲坠。

他细长的双目微微眯着,破天荒的纯净,不堪一击。

我不是做做样子,而是发力地扶住他的肩头:“喂!”

史迪文倦极,呼吸炙热,夹杂着浓重的烟草味,平心而论,并不讨巧。但至此,我却心跳了。他的诉苦远远比他的粉色心形袖扣更加隐晦,他将其掩藏在了对我的突袭中。他说:何荷,你真正为我做过些什么?除了你也在苦恼,也过得并不好,你又真正为我做过些什么?

剥开他的咄咄逼人,他在直接向我抒发:他在苦恼,他过得并不好。

他有千百种的伪装,洋气的名字,亦正亦邪的英俊,乔先生的左右手,弹指间的财源滚滚,甚至他的宝蓝色西装,可骨子里的他,或许,过得并不好?

“医院,你马上给我去医院……”

史迪文手一滑,失去支撑。我不得不踩着细细的高跟,扎下马步,几乎是将他的上半身,扛在了肩头。

“我才不要去医院,”史迪文呢喃地,“不要……一个人,好无聊……”

我快要撑不下去,只好出了下下策。

我一偏头,吻住了史迪文的耳朵。

顿时,史迪文停止了下滑。

我一不做二不休,继而,极尽亲昵地,轻轻咬住了他的耳垂。

史迪文一振,活了过来。

我抽身,即便是抱着一心救人的念头,也还是涨红了脸,只好自说自话:“无聊……无聊你大爷。没有谁生病会生得妙趣横生的,无聊就对了。你还能不能走?用不用我帮你拨120?”

史迪文摸了摸耳垂:“谢谢你……别出心裁的急救,我去吃颗药就没事了。”

“吃颗药就没事?好一颗灵丹妙药啊。为乔先生做事,是要为他捐躯的?”

又有人过来洗手间,见我和史迪文哼哈二将般,无所适从。我说了句“没人”,她才怯怯地进了去。接着又有人过来,我又说了句“有人”,他便没头脑地排在我和史迪文的队尾。

史迪文无视那人:“何荷,你丫是一白眼儿狼吧?一喂不熟的白眼儿狼吧?”

那人与我瞠目结舌。

“你可以不为我做什么,可至少别没完没了地批斗我,行不行?我有史太太,或者我给乔先生卖命,不代表我欠你的。”

我也无视了那人,直接问道:“你别再故弄玄虚了,做什么做什么,你到底要我为你做什么?”

“菜才上了两道,之后还有舞会,你的第一支舞我不和他争,可第二支,怎么也得是我的吧?到时候我会让你开开窍。”史迪文发颤,抱着双臂一走了之。

在我和史迪文离席之时,于小界为乔先生分析了玉石市场,而于夫人也言出必行。人手一份的泰椒黄金虾,轮到郑香宜,却换作了一碟独一无二的蔬菜沙拉。而更甚的是,一条菜虫从绿油油的蔬菜沙拉中钻出来,和郑香宜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