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沙棠树(16)

为何这些捉妖师有这么多法宝？为何都是她从来没听说过的妖怪，和在天书里都没见过的法术？

果然是岁数大了么……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

“砰！”的一声，紧接着哪吒出现在她面前。

竟然是狱警！她连忙站起身，“看守？有，有何贵干？”

“精卫在哪儿？”问了这句话，哪吒觉得不妥，接着又问：“你认识她？你怎么认识她的？她现在在哪儿？”

沙棠向后退了两步，“我不知道！”

“你不是认识她吗？怎么会不知道？”

“你突然把我放了，那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哪吒想了想，凑近了沙棠，像哄小孩一样，“我现在带你回去吧！”

“诶？”沙棠握紧了酒瓶子，脑海中瞬间衡量了一下，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用酒瓶子是不是可以和他对上两招。

哪吒刚要抓她的手，林望就挡在了沙棠身前，一把将他的手攥住，“你别动她。”

沙棠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手紧紧抓住林望的衬衣，缩在林望身后，“我回去也没用，她不会见你的。每次你来之前，她都像是知道你要来似的赶紧就飞走了，一看就是故意躲着你。”

三人僵持。

哪吒呆呆地站了会儿，甩开林望的手，颓然地坐在沙发上。

林望松口气，转身对躲在身后的沙棠说：“别怕。”他冲着单人沙发努了努嘴，“去那里坐。”

沙棠点点头，听了林望的话，刚才紧张的情绪，一瞬间就消失了。

林望坐到哪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棠和味精之间是有缘分的，她们应该还会见面。如果见到味精，我们会告诉你的。”

哪吒沉默，过了一会儿，他说：“不用你们告诉我。”

“……你是有什么打算？”

哪吒站起身，开始在房间里转悠，林望和沙棠看着他，见他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打开了往里看了看，似乎很满意，转头说：“我就住这间吧！”

沙棠张口结舌。

林望也起身，看了看沙棠，对哪吒说：“这里……只适合两个人住。”

“你别逗了，”哪吒恢复了常态，“这房子装修的时候我也参与了，五个房间就住你俩？是打算打着滚儿地睡吗？”

阿西吧！沙棠想起自己看的韩国电视剧里的语气词，她觉得用在此时着实适用。

一个假释犯需要两个监护者吗？

需要吗？

不需要啊！

真的不需要啊！

事实是，不管需不需要，哪吒都死皮赖脸地住进来了。

……

昔日的看守和囚犯，现在成为了同居人。

午餐的气氛异常微妙。沙棠小心翼翼地喝着白粥，一口一口，吃起来没什么滋味。林望似乎也没什么胃口。只有哪吒，四菜一粥一样不落，整桌饭菜有四分之三都被他吃光了。

沙棠惆怅。如果以后都要这样过下去，那还不如……不不，还是比在苦海要好很多的。

不过看林望的样子，也是不乐意这人住进来的。沙棠抬头，与林望对视一眼，林望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用勺子拨拉着碗里的粥。

“看守，”沙棠讪笑，“你今天不上班吗？”

哪吒咬了一口煎饼，“我不用上班。”

沙棠和林望一起看着他。

“你不是要大扫除吗？”林望问。

哪吒想了想，摆摆手，“我手下有很多工人的，正在扫，他们在扫呢。”

“可是，你不用看守苦海吗？”沙棠循循善诱，“听味精说，苦海里还有很多重犯，你不怕他们逃跑？”

“不用。”哪吒很不以为然，“天庭设了结界，而且，佛祖也有加持，齐天大圣都逃不出五指山呢，苦海里的犯人，想想还没有比那只猴子更厉害的。”

沙棠喝着粥，低声嘟囔着：“那你经常来监视我做什么……”

“你以为我愿意，还不是因为——唔！”哪吒转头看向林望，林望手疾眼快将一只煮鸡蛋塞进他嘴里。

哪吒指着林望，含糊道：“他，因为他。让我经常去看你还不让我和你说话。”

因为他？沙棠疑惑地看向林望。

林望对沙棠微笑，内心深处对没堵住这个货的嘴感到懊恼。

“我曾拜托过他，帮我多照看你。”坦白之后，林望觉得热气从衬衣里往脖子外面冒出来。

沙棠点头，随即恍然：看来和林望之间的仇恨真的很深啊！深到她被囚禁起来他还要托人监视她的程度。不仅如此，还不让人和她讲话，孤立她是不是？这算不算监狱霸凌冷暴力？

她想问清楚，但是林望那天晚上的表现实在吓人。难道，真的要她自己想起来，才能了结这段孽债吗？

林望松了松衣领，透口气，“小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