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沙棠树(77)

“没有。”

沙棠和林望又是异口同声。

“那就立即执行吧。”

沙棠沮丧又无助地从林望身后走出来，走到天兵身边，哀求道：“能不能还让我站在原来那块石头上？”

林望跟了她两步，像是生离死别一样，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什么石头？”天兵疑惑道：“你们自己家里没有禁闭室吗？”

“诶？”

沙棠和林望同时发出疑问：“在自己家里关禁闭就可以吗？”

“是啊，天庭会不定期监视你们的，如果私自出来会加重刑罚，功德分会扣得更多。”

沙棠像是死里逃生一般，走回到林望身边，想搂住他大哭一场。

林望长长出了一口气，“多谢指点，我一回家就把她关起来。如此，就不打扰了，您慢走。”

“不是啊，”天兵站着不动，“她的问题解决了，还有你的问题呢。”

“我，我什么问题？”

天兵又拿出手机，查了查，“你先是企图贿赂，后是预谋伤害天庭巡逻兵，还涉嫌包庇顶替罪，鉴于没有实质性的行动，判定扣除你香火一万根，功德分一千分，并且禁止进入凡间三个月。”

沙棠和林望都沉默了。

天兵问：“有什么问题吗？”

林望说：“我在凡间经营着一家慈善机构，能不能给我一天时间，我把工作做一下交接。”

“慈善机构？”天兵有些意外，他想了想，“好的，但是我只能给你半天时间，我会向上汇报的。还有问题吗？如果没有我们就可以……”

沙棠举手，“我有。”

“请讲。”

“我要报警。”

“报警？”

“嗯，我有两个好朋友被一个叫魑魅的妖怪吃了，那个妖怪现在还在这座城市里，它很危险，我觉得你们要把主要精力放在这只妖怪身上。”

“这种事……”天兵有点尴尬，“我只是巡逻兵，只负责交通安全，有关刑事案件，我是没有权利接收的。”

“那……我想报案的话我应该去哪儿？”

“情况是这样的，因为没有伤害到凡人，所以，基本上，理论上，天庭是不负责的。”

“你们怎么这……”沙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望拉到了身后，林望恭敬地天兵说：“我回家就会把她关起来的，你们可以随时监控。明天上午给我半天时间，我做完交接工作就马上出境。所以，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禁闭

林望带着沙棠来到了三十八楼的工作室。

巨大的景观瓶还没有完工，但是因为怕天庭真的会监控他们，林望只能带着沙棠进入了瓶子里。

“原来这种瓶子里面的空间可以做禁闭室。”

“因为和瓶子外面是完全不同的空间。”

“这个我懂，二次元，三次元，三维四维，降维打击什么的，我都懂。”

“你知道的真不少。”

“全都拜味精所赐啊，三千年，她给我讲了三千年的故事呢。”

这个瓶子里的山和破春山完全不同。连绵起伏，层峦叠嶂，似有万里之遥。放眼望去，满山苍翠，深幽寂静。

树屋是刚刚建好的，围着高大的云杉树的树干，是一个半开放的空间。

一张白色的棉花大床，在椭圆形的蛋壳最深处静静安放。一盏月亮灯，在蛋壳的顶端散发出柔美的光晕。远处的蛋壳被敲开了一半，露出布满星星的夜空，璀璨而绚烂。

一张玉色的长沙发放在蛋壳边上，周围是雪松木制成的栏杆，散发出天然的松木清香。

三十六米的高度，足以远眺山峦的尽头。沙棠斜坐着，趴在沙发背上，望着深邃的夜空出神。

林望坐在沙发边的木椅上，用夹子夹核桃。“咔咔”的声音，回荡在山林之间。

沙棠回头看他，“别夹了。”

“怎么了？”

“大半夜的，听着瘆人。”

“哦。”林望放下夹子，看了看玻璃罐里的小半罐核桃，开始收拾核桃壳。

“林先生。”

“嗯。”

“你有没有觉得……”

“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我是个扫帚星？”

“你说什么呢？”林望停下手里的活儿，“为什么要这么咒自己？”

“我觉得和我在一起的人，都很倒霉，就比如今天晚上，如果不是因为我醉驾超速，你也不会被赶出凡间。”

林望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把椅子向她那边挪了挪，“你为什么会醉驾？为什么会超速？”

沙棠想了想，“因为喝多了。没想到那瓶酒那么烈。”

“那是调酒用的伏特加，如果当时是我喝的话，一杯就不省人事了。所以你是替我挡了酒，是为了我。”

“是吗？”沙棠疑惑，“可是我不以为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