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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门闺秀(318)

太后听得脸色一沉,眼神阴冷地看向绣竹,绣竹垂着头,纤弱的身子在哆嗦着,似是很害怕的样子,太后气得嘴唇都乌了,冷声道:“看来,是哀家呗这狗奴婢给骗了,哀家并没有栽脏,是查出茶里有毒后,再审问于她,她自己要陷害皇后的。”

皇后冷笑一声道:“她又不是傻子,无人主使,怎么可能大胆到无故陷害臣妾,便是她陷害成功,她的这条命又还能留得下来?”

绣竹却是突然抬了头,深深地看了皇后一眼,唇边露出一丝苦笑:“娘娘,奴婢对不住你……”那眼神里,竟然有着一丝决然和眷恋,更多的是不舍,皇后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心里好一阵绞痛,眼里浮出一丝泪意来,却是强忍着并没有回答绣竹的话。

绣竹并没有背叛她,反而救了她,太后若想要陷害她,又怎么可能犯如此大的纰漏,她给绣竹的毒定然就是素颜所中的那种,只是被绣竹临时换了,绣竹被太后逼迫,不得不依,但临了,却是用这种方式揭穿了太后的阴谋,她……是在用命来救自己啊。

皇上也是深深地看了绣竹一眼,挥了挥后,无奈地说道:“拖下去,乱棍打死。”

皇后听得心头一震,却是知道此时自己无法救得了绣竹,晶莹的泪水夺目而出,眼睁睁的看着绣竹被拖了下去,她忍不住对皇上道:“皇上……”

皇上立即瞪了她一眼,眼中尽是不赞同,皇后只好掩住嘴,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太后见了脸色稍白,但她很快又镇定了下来说道:“如此说来,这毒便不是皇后所下,那叶夫人所中之毒又是从何而来呢?”

皇上听了沉吟着说道:“母后,她今日也只是在乾清宫用了点饭,再在您这里用了点粥,怎么可能就……中毒了呢?”

太后听得大怒,狠狠她瞪着皇上道:“逆子,你不会怀疑是哀家下的毒吧?”

皇上听得嘴角一扯,脸上立即露出恭谨之色,忙道:“母后熄怒,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就事论事,在分析事情而已。”

太后听得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却道:“你放心,哀家的那点子粥根本就害不到蓝氏,便是里面下了毒,也毒不到她的,当时,皇后可也是一齐用了那粥的,皇后不还是好好的么?而且,皇后历来就不信哀家,在哀家宫里一用完粥,回宫就自行抠了出来,全吐了,蓝氏自然也吐了,她身上的毒,又怎么可能是哀家所下?”

皇上听得愕然,看向皇后,皇后脸色有些不自然,心中却想,原来,自己身边可然是有太后宫里之人的,便是自己那般小心,所作所为还是没能逃过太后的眼睛,这宫里,还真是不干净得很啊。

“吐了?那蓝氏又究竟是如何中的毒?”皇上听得也有些糊涂了。

太后听了便道:“还用说么?她在皇后宫里出来,就突然发毒,那毒便只能是在皇后宫里中的,皇上,将坤宁宫的一干奴才全都抓起来,严加拷问,哀家便不信,查不出真相来。”

皇后听得大怒,猛地站了起来道:“母后,您若非要陷害臣妾,臣妾也无话可说,只是臣妾也是一朝皇后,臣妾自有尊严在,如此污辱,臣妾断然不受。”

皇上听了就皱了眉,对太后道:“母后,这……不太妥当吧。”

太后厉声大喝道:“皇上,不可因私枉法,你可是一国之君,岂能为美色所惑,事实惧在,你怎么还能包庇于她,来人,将皇后压下去,将坤宁宫所有的奴才全都抓起来,送刑事房严加拷问。”

皇后大急,怒道:“母后,臣妾不服,臣妾并没做过,蓝氏是臣妾的侄媳,臣妾疼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害她。”

“哼,你自是不会想她死,你还想着那孩子帮成绍立大功呢,但是,你想害的就是哀家,你想让哀家背负骂名,哀家才是你最终的日的,因为蓝氏在乾清宫里用过饭,但是,成绍也用了,成绍并没有中毒,那说明乾清宫的饭菜是没有问题的,那她便只在哀家宫里用过东西,你虽然当时也用了,你大可以说,哀家备的两碗并不想同……”太后挥了挥手,外面立即进来好几太监,有两名便要上前去押住皇后。

皇上在一边并没才喝止,只是脸上有些不自在,眼睛无奈的看向皇后,皇后仰天长叹,再也不看皇上一眼,手一挣道:

“滚开,不许碰我。”

又冷笑地看着太后道:“您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吧,早就想把我从这皇后的位子上拉下去,所以,才布了这个局,这个看似疑点重重,却不管如何解,都解不开的局,无论我如何布下先手,最后的矛头和证据还是指向我对吧。不就是个后位么?我还你就是。”说着,自头上取下凤冠,冷冷地向地上一扔,向丢一件废物一样的随意,又动手当众脱那身凤袍。

皇上颤声道:“柔儿……”

“住口,我的名宇从此不许你再唤,你……没有资格。”皇后边说边斥声道。

太后听得大怒,一拍案几道:“大胆jian人,竟然对皇上无礼,你想反了么?”

“您还可以把大帽子扣得更大一些,便说我谋朝篡位好了,诛我九族吧,或是,将我凌迟活剐?郁随你了,正好,你可以将陈氏那个女人救出冷宫从此,这个宫里便是你和她的天下了。”皇后冷笑而又不屑地对太后道,一件绛紫色绣彩凤吉祥如意的凤袍也被她扔在了地上,只着一件单薄的绫锦素色薄袄,像一只离群的侯鸟,孤寒而冷漠的站在慈宁宫里,神情萧瑟凄然

,转身,慢慢地向慈宁宫外走去,行动一片调零的落叶,无助而又悲凉。

“来人,将这大胆jian人给哀家抓起来,打入冷宫。”太后冷厉地喝道。

皇上听得一震,哀声道:“母后……”

太后瞪了他一眼,沉声并没有回答他,两名太监再不敢迟疑,真的就上前去捉皇后的手,这时,殿外闪进一个人影来,大声道:“谁敢动娘娘一下,爷就割了他的喉咙。”

皇上听得眉头一皱,果然看到叶成绍像手拿长剑闯了进来,不由怒道:“绍儿,你手持利器闯进慈宁宫,可知有罪?”

“罪什么罪,我要再晚来一刻,是不是娘娘就要被你杀了?”叶成绍怒目瞪视着皇上,言语中,没有半点恭敬之意。

太后不由也皱了眉,声音却是慈祥:“绍儿,不要胡闹,你姑母可是下毒要害素颜的人,哀家正替你惩治她呢。”

“她自然不是害我娘子的人,老祖宗,你冤枉她了。”令人诧异的是,叶成绍对太后的态度倒是比对皇上好,令皇上都怔了怔,不解她看着他。

皇后一见叶成绍,心头一震,忙接住他道:“绍儿,你来做什么?快走。”

“我不来,便让他们将你冤死么?你曾经就犯过错,欠了我那么多,都没偿还呢,怎么能就这么着走了?你怎么就能狠下得心去?”叶成绍将皇后搂在怀里,拿了帕子轻拭着皇后脸上的泪珠,又笑道:“总是这样,遇到难事就想躲,你躲得过么?他……根本就不护着你,你以为,他还会像以往一样由着你任性子么?”

皇后听了眼泪流得更凶了,被自己儿子像个孩子一样搂在怀里训斥,她又羞又愧,又伤心,呜呜地抱着叶成绍,头埋在他怀里哭道:“我……我对不住你,不能再护着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他再如何,也不会对你下手的,毕竟血浓于水……”

“你给我好好地在宫里呆着,这里,谁也不敢将你如何。”叶成绍回头冷冷地看了皇上一眼,对皇后道。

皇上听得脸沉如锅底,大声道:“绍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叶成绍却是冷笑一声,缓缓放开皇后,突然一个箭步,一把揪住了刘全海的领子,骂道:“狗奴才,你可是好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