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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94)

闻闻荷花淡雅香气,吹了吹清凉晚风,胸口果然舒畅些,予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每到盛放的时节都忍不住折一枝把玩,是从来做不到只远观而不亵玩的。微提裙裾,想下去荷塘折一枝荷花,不想才弯身,猛听后方惊乱叱吃道:“你做什么!”

被骤然一呵,本能地转身去看来人,不想本来就站于站台边沿,转足间脚下一滑,只觉脚下一腾空,下一刻身体就沾了水,赫然落于荷塘中。声音如斯熟悉,落水前我也看清叱吒的人是南宫绝。想来见我站于站台边沿,又有弯身的趋势,以为我要投水自尽,所以叱吒出口。被他惊吓,没有想要投湖自尽的我真掉进荷塘,阴差阳错,证实,了他的臆断。他立于廊轩那头,与我有着些许距离,我犹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脂粉味和酒味,这些日子以来丞相府夜夜笙歌,他果然是过的逍遥自在。

“明月......”他显然喝的醉了,见我落塘,他许是以为是幻觉,晃了晃头,压在嗓中的声音方逼了出来。下一刻,夹带着震惊和愤怒的身体已抢了过来。

我们两人都不会游水,他便是借助轻功和体力,亦费了一番功夫才将我救上站台。甫时我与他都全身湿透,好在初夏时节不冷,倒是在水里折腾了一番,他的酒彻底醒了,震惊也转为了后怕,挟带着愤怒对我发作道:“你想自尽?”

“咳,咳咳咳......”我没有也顾不得理会他,俯在地上吐着喝进胃里的水。

“若不是......若不是我正好过来......”他带着震惊,气恨地瞪住我,由此也眼见了我与他此刻的姿势一一我整个身体趴在他的腰上,手抓着他腰间衣服,下颌枕在他腿上咳嗽着一一震惊气恨,以及除此之外的所有情绪瞬间都淡去,他的身体顿时僵硬躁热起来。亦是由此觉察出不对劲,我抬头望他,正看到月光下他酗酒过度虚白的面庞泛起微微的红晕,连漆黑似子夜的眸子也闪出一抹簇亮的火花。

我慢慢低眼,将我被他救起趴在他身上的姿势映入眼底。

只凝滞了短暂一刻,即撑身站起,远离于他。

不想趴在他身上还好,尚遮掩了许多春光,他看不见。这一起身,湿衣紧紧贴囊在玲凹凸有致的躯体上,他眼中火花更甚,眼底的幽暗也更甚。

哪怕已经痛痛快快骂了他一顿,将他的骄傲踩在我脚底下,出尽了十多年来积郁在心底的那口怨气,还是不想搭理他,也不再想赏荷折荷了,也不再月下漫步了,转身就往卧房行去。

便如一盆冷水生生将那不正常的火花浇熄,蔼蔼盘旋的碳烟呛人,呛得他说不出话来。

是时胸口又是一股子闷气积聚,迫的我驻步,扶着廊轩雕栏,似想要呕出什么似的干呕起来。

他倒是极是会做人,处事的圆通立即用在了我身上,见缝插针,过来我身边,关问的话语听起来居然很是殷情诚恳,“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忍不住哂笑,可才笑,涌上喉咙的气流迫的我又俯身干呕起来。

他果断地打横抱起我,我挣扎驳斥,他装腔作势道:“小心着凉了!”不由我分说,他抱着我大步往卧房走去,卧房门口遇着看顾我的奶娘,他扬声吩咐道:“煮一碗姜汤来。”奶娘虽是不喜他,但看我浑身湿透,转身就去了。

放我在床上,他又取来寝衣换我身上湿掉的衣服。见我盯着他看,完全不配合,他道:“把湿衣服换下来。”

我当然知道换下湿衣。

可实在不劳他动手。

他却对我的表情视而不见,动手便解着我的衣带。我也实在不想在床上与他拉拉扯扯,只一味盯着他看,果然,勉强换下我身上湿衣,为我穿干爽寝衣时,他的呼吸再忍不住变得粗重,手下动作也不自觉旖旎缠绵起来,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我腰间烙有他名字的凤凰刺青,那好像是催情药似的,他的唇吻了上去。当他的唇再贴着我脸颊时,已是炙烫的骇人,连呼出的气息也烈火般噬人。他这人品行有多坏,有多么道貌岸然,我从来就没错估过。

只是......呼吸着他身上扑鼻的脂粉味,我微笑道:“丞相大人这些日子还会饿着么?”

他不答我的话,或者不想听我说这样的话,以及那一如既往冷嘲热讽的语气,辗转吻住了我的唇,可他才强制地探进我口中,我已掉转头,俯在床沿上呕吐起来。

没有什么比这更伤人自尊的了,欲一火瞬间熄灭,他脸色铁青地瞪住我。

早就将他的喜怒哀乐抛到九宵云外了,此时哪还会管他愉不愉快。加之胸口闷气比以往哪次都积聚的厉害,许是落水的缘故,自被救呕水起,就伴有呕吐症状,这会胃里更是猫抓般难受,直想将五脏六腹都呕出来。

见我着实难受,南宫绝终于也消洱了怒气,奶娘才将姜汤送过来,他已扶正我身体,将姜汤喂往我唇边。

“哇!”才喝进一口姜汤,还没咽下去就吐了出来。紧接着又是俯在床边干呕不断。南宫绝也不敢再喂我喝姜汤了,看奶娘道:“去叫她们几个过来!”

奶娘省得他指的是那几个御医女,口上嗳嗳地答应着,转身就出去了。

我伸手去抓奶娘的背影,这时候,想要奶娘陪在身边,哪里想南宫绝独自留在这里。

御医女来的很快,甫时我呕的身体也虚乏了,恹恹睡在床上。

御医女说出两个多月身孕的话,又嘱咐我如何如何养胎安胎时,睡在床上的我,犹觉得身体在不断下坠。不是不知道男欢女爱会有孩子的,可最初与南宫绝有有男女之事的几月,都沉浸于家门变故的悲恸中,没去想过避免孕育他孩子的问题;后来倒是从悲恸中走出来了,可与他行夫妻之事已至半载一年,肚子里一直都没消息的,我以为我不会有他的孩子的,我没有去想过......

我怔怔地听她们说着,很安静的听,只觉得身上像被一把钝刀子一刀一刀地狠狠锉磨着,腥甜的计液蔓延在口中齿间,胸腔的闷气转换为血气,澎湃到无法抑制。

南宫绝的激越反应在我的意料之外,自听闻我有了两月身孕便激动莫名,连回想我先前吐的死去活来也是甜蜜的。初为人父,眼角眉梢飞扬状元及第那日那样的欢悦;脸庞也早涨上了对子嗣紧张而期待的潮红;唇瓣微张,似有满腔的喜悦要说出来,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晓得向御医女询问安胎一应的事宜,终于让御医女告退了,他似有许多涉及子嗣的事要去张罗,却反倒忙中生乱,一时不知从何做起,只一径宠眷望着我。

全身的气力在得知两月身孕的那一瞬间就被骤然抽光,但我还是努力撑起他那样的笑容,没有他那样发自心底的欢喜,却也是一个挑不出错的微笑,我便那样笑着望着他:“我还以为汝阳王府的女人孕育的你的子嗣,你不会要呢。”

南宫绝的话语在喜不自胜中脱口而出:“要!我要!”

我微笑看他,慢慢道:“可是我不想要。”

上部 第77章 一切如昔

“佑儿,这就是你的家了。“

并没在丞相府外解说这是我们的家,实不愿他多多端详匾额上‘丞相府’那三个大字。我背后正是兰析院大门,映在我和佑儿眼里的,是不包含兰析院的汝阳王府。佑儿望着家一阵,仰头看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汝阳王府事发时佑儿才十个月,并不能记事,这是自那以后,他第一次见到我。我在他眼里,还是陌生的。好在平阳与春夏秋冬,服侍母妃多年的花嬷嬷常伴他左右,我的存在他一直知晓。我是他的亲姑姑,和平阳姑姑春姑姑夏姑姑不一样的亲姑姑,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这样的认知,因为一直被平阳她们灌输,深深铭刻在了他的心底。他是个很内向很惧生的孩子,今日初见陌生的我,即没有丝毫犹豫地走向我,将手交到我手中,低哽着唤一声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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