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4)

我曾为她庆祝生日，还特意为她学过做蛋糕。只可惜她最喜欢的奶油我不知道如何制作，只能去店里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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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的绝交猝不及防，突如其来。渐渐涌上春意的校园里，渐行渐远。

我唯一的依靠啊。

我在这之后被恶犬咬伤，她远远看了迟到的我一眼。我很难过，我看见她时，是想扑到她怀里的，我很想她给我一个拥抱。

被咬是在中午上学的路上，两条还没成年的藏獒溜出主人家，在我腿上留下了很长的伤痕。家里人的担心不知为何让我心烦。我受伤了，被带去看医生，没有家人来看我，直到我自己放学回家才得来了两句问候。

那夜，我疼得睡不着。

我变成孤身一人了。没有人理会我，没有人在意我，数天下来却说不了一句话。过度的沉默让我遗忘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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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到来，我疯了一个夏天。我知道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没有了，没人理解我。

我开始熬夜，我睡不着。

直到假期结束，我都在家里待着，几乎没出过家门。这弄得我浑身酸痛，连带着视力也因为习惯了昏暗的室内而畏光。

开学了，看见我的水晶，我忽然觉得异常心安。心里的暴动寂静下来，然后对着她生出一枝素净的芽。

我喜欢她。我的初恋。

没有□□和利益掺杂的情感，只对着她显现的情感。天啊，我为什么喜欢她。

为什么，要让我失去了才知道喜欢。

对她的喜欢逐渐升温。我依然是孤身一人，而她从不只我一个朋友。不需要多深厚的感情，这样的朋友我还有几个，但是我没有能够说话的对象。

“给我找个对象呗？我想……和别人说话。”

于是我在班里这样和同学说了，招来了一阵哄笑。我想要和别人正常地交流，普通地笑，普通地生气——是的，我发觉了，我不正常。

笑声打碎了我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

世界一旦走向崩坏，就只会充满……痛苦。哪怕是善意，哪怕是无心。哪怕这只是在他们看来的习以为常。

我沉迷于官能感受，过去感到厌恶，如今恨不能脱光自己去勾引别人。好在我还有理智。

这是沉在身体深处的本能。它上浮，我的身体就不受控制，我就可以假装自己死了，却又有一种活着的感觉。我温柔抚过自己身体的每个角落，然后战栗，然后得到无需恐慌的片刻安宁。

我也照例熬夜，精神状态在折磨下逐渐下滑。

没有人发现。

我在网上发布了一些作品。有人看，我很高兴。

陌生人，谢谢你。

第4章 2014-折磨

很快又是新的一年，我孤独地成长。我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幻想。大部分是奇形怪状的生物，也有尸体，还有我幻想的朋友。

一具腐烂发臭的尸体，他或者她对我友好地打招呼。这是几十年前死在这里的人，或者是来自远方的客人，来这里探亲访友。

姥姥渐渐地不管我了，她不再说什么别和淘孩子玩，也不管我自己独自一人上街购物。她有天伤到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去了医院。她对我好，我知道，现在记忆力大不如前，这才不得不对我放心。

我很乖，很乖，又是内向的孩子，所以大家觉得我只喜欢被捧在手心里，不能和任何有可能带坏我的孩子接触。

没人知道我早就被带坏了。

我遭遇了不该遭遇的，但没有任何人或物能够证明。

我有罪，我是污秽的。衣角的泥点里有细小的种子，它长大了，缚住了我的双腿双脚，每迈一步都是淋漓的鲜血。不疼，因为我没有心了。我的心给了别人，被拒收后一点点腐烂变成污泥浊水。

我太孤独了。从没有一个冬天这么难熬过。会不会以后也是这么痛苦？谁来救救我啊。

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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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冬，我看着消融的冰雪，送走了我的两个朋友，她们是姐妹，随着家人搬去了四川省。跨了半个中国的距离，我们联系不上。我更加孤单。新的同桌是个男生，人很好，但我们无话可说。

我感觉自己逐渐变态。中国极北的春天异常短暂，仅仅两周就转入热烈的夏，今年则因为春日来临时异常漫长的雨季而积攒出了特别的盛景。

一夜之间，校园里的那几棵白杨树挂了满树的杨絮，在潮湿的空气中也不飘飞，就只是成串挂在那里——装点出一树繁花。

十米高的树，满树绿叶上压弯了枝头的“不融雪”，有朦胧的水汽缕缕围绕其间，整棵树在朝阳中散着通透明澈的光。宛如神迹。

我向祂祈祷。

那是段难熬的日子。初中的学业轻松，不需费心就能轻松考到年级前列，每张卷都是近乎满分。我无法靠这么简单的东西消磨掉难捱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