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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老家(84)

作者: 文字之家 阅读记录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夏天到处都种着庄稼,人必须把牛看住,不能让牛把人家的庄稼吃了。

即便是这样,小虎在夏天放牛也同样很有收获。

圳头畈是夏天放牛的好地方,圳头畈除有大片田外,还有茶塅。

夏天茶地里长满了牛最爱吃的「甜草」。这种草,叶子细细的长长的,像小号的柳叶一样,它的茎是紫色的,可以长得很长,既可以贴着地皮长,也可以盘在茶丛上,扯一截下来在嘴里嚼几下会有淡淡的甜味。

过了茶坦再往南就是一片干涸的沙田,由于地势太高要花很大成本从河里抽水来灌溉,而且沙质土留不住水,这片田只有在「大开荒」年代有人种过水稻。

分田到户过后,这些田虽然也分到人头上了,但人们都不会来种,除了偶尔有人来试着种一下桑树苗、西瓜等外,大部分时间是荒芜着的,长满了甜草,为河边村的放牛娃提供了很好的放牛场所。

茶坦的东面是森头坞的浅山林。森头坞和木坞一样,原来也是一片很大的山,由于不用过河且路好走便利,里面的大树早被人们砍来炼钢炼铁和烧锅了。

到小虎放牛的时候,乡里已经要求保护森头坞的林木了,明确森头坞的树只能削丫杈、不准砍的保护措施,因而山上稀稀疏疏地长出了一把粗的松树和杉树。

在这些松树、杉树下面是浅矮的杂树丛和荆棘丛,浅山林里藏着很多野果,这些野果都会在夏季成熟,和木坞的野果刚好在季节上形成互补,让河边村的放牛娃冬夏两季都可以尝到大自然馈赠的美味。

小虎和村里的其他放牛娃把牛赶到圳头畈的茶塅上或是那片荒田里,留下一两个人看牛,其余人到森头坞的浅山林里去采摘山楂、野山葩(萢)、「乌阳橙」「乌地嘟」「乌芦苏」「乌蜡烛」,有时他们也会轮换着上山去采摘。

野山葩也被叫作野草莓,其它几种野果的名字中的「乌」字,是因为它们成熟以后都呈乌紫色(「阳橙」「地嘟」「芦苏」「蜡烛」是婺源话的「音译」)。

「乌阳橙」也会被叫作「乌米饭」,如粟米般大小,长在一种低矮的树丛上,这种果实吃在嘴里干巴巴的,没有多少汁液,但有很强的类似于酸梅粉的酸甜味。

「乌地嘟」在外形上与草莓相似,长在一种贴着地皮生长的草上,这种草大概喜欢阳光,通常长在向阳的坡地上或是山路的边坡上,它的叶片大而圆上面有很多「茸毛」。

「乌地嘟」成熟后乌紫色的外皮里面包裹是紫色的酱汁,吃起来淡淡的甜甜的,酱汁里面夹杂着比芝麻还小的黑色的小颗粒,这些小颗粒可能是它们的种子。

婺源人管茄子叫「芦苏」,「乌芦苏」就像一个个微型的茄子一样挂在灌木枝上,吃起来口感和「乌地嘟」类似。

「乌蜡烛」外形有点像黑豆,果实的结构有点像樱桃,薄薄的肉大大的核,甜甜的、香香的、凉凉的。

这些名字中带「乌」字的野果,吃了之后都会把舌头和嘴唇染得乌紫色。

山楂有两种一种成熟了之后变红,一种成熟了之后变黄变软。放牛娃们管变红的叫红山楂、管变黄变软的叫黄软楂。

小虎喜欢吃黄软楂,整个地放进嘴里,轻轻地将山楂嚼咬,再用舌头嘴唇抿几下,把山楂籽和山楂肉分离开,将山楂籽喷吐出来后,就可以放心地大口大口地嚼山楂肉了,红山楂只能拿在手上小口小口地咬,没有黄软楂吃起来那么带劲。

森头坞的山上也是有杨梅的,不过由于山林太浅了「藏不住」,放牛娃们没有耐心等到它们成熟,早早地把它们糟蹋完了。

好吃的杨梅当然藏于木坞的深山里的。杨梅也分两种,一种是成熟之后变成乌红乌红色的,被叫作乌炭梅;

另一种是成熟之后变得嫩白嫩白的,被叫作白玉梅,两种都很好吃,不过白玉梅难得,因而人们对它更稀奇一些。

像小虎他们那样的放牛娃是很少有机会去木坞摘杨梅的,通常是大人们砍柴时顺便摘回来或利用中午时间抽空去摘。

成英是最会摘杨梅的,她总是提一个大篮子去,花大半个下午的时间就能挎回来满满的一篮子杨梅,有乌炭梅、有白玉梅。

看到成英摘杨梅回来,小虎就用一个大碗舀上大半碗,往里面加半勺食盐,摘几片柴苏叶放进去,用水泡一阵,这样吃起来会减少酸味,又香又甜。

第52章 难以掩饰

德绍和兰香对于田地和茶山的事,也基本上是「零参与」。

然而大虎二虎对父母的事「零参与」属于冷眼相对、袖手旁观,德绍兰香对田地茶山的「零参与」是合情合理的,毕竟他们年龄大了且家里有这么壮劳力,用不着他们参与、也应该不用他们参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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