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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之人间(空城第三部)(41)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成功。到了这个人等级地步的法师,精神力一定是十分强悍的。

我成功的希望很小。

他身体一震,表情变的阴郁而肃杀。

我紧紧的攫摄住,他刚才无意中,暴露出来的一丝不设防的心绪。

他的表情变的痛苦,似乎在艰难的挣扎。我也绝不轻松,整个胸口感觉都已经快要被窒息的痛感撕扯抓碎了,头皮紧的要是要裂开。

就在我要崩溃的前一刻,他的表情一下子变成了木然,我的力量完全突破了他的抵御,劈山裂石一样的刺探进他的心灵深处。

所有的折磨一下子消失,我两耳中嗡嗡的响,眼前一阵阵发黑。我咬住舌头,借著那点疼痛让我不失去神智。

我一点一点弄碎,挣脱下半身的坚冰,然後挣断捆住双手的铁链。失去了这两样的困缚和支撑,我重重的跌在地下,手肘和膝盖一定被撞破了皮,但是只要这些冰不在了,那就没什麽能困住我。

我扶著冰岩艰难的站起来,一手夺过那个法师手上的法杖,毫不犹豫对他用了一个破魂死咒。

他的灵魂之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裂成碎片,身体重重的倒了下去。

从灵魂到肉体,彻底的死亡。法师的精神力强,即使肉体死亡後精神可能还会留存。就象我们做传递使常会遇到的那些灵魂之火。

并不是……

对他的杀意并不是因为他刚才对我的折磨。

杀他的一瞬间,我想起的是伯爵临死前向我转过头来。那意义不明的最後一眼张望。

第一次在安奈弗老师那里见到他,他掩饰在淡然外表下的

我把他身上的袍子扯下来披在我身上,扯下兜帽盖住我的头脸。

我的个子没有他高,但这难不倒我。可以使一个最简单的令身体长大的法术,虽然不能维持很长时间,但我想时间足够我找到汝默。

因为那灼痛折磨而复苏的力量,比我之前所恢复的都要多,要强。

如果那个人不是用这道诅咒来折磨我,那麽现在的境况不可能是这样。

厚厚的铁门没有上锁,我轻易的离开了那间冰牢。但是走廊里寒气依旧浓重,壁上是魔晶石嵌在灯柱上照明,这里没有一点热气,应该是在很深的地下。

我转了一圈,找著向上的石阶。这里出奇的寂静,没一点人气,也没有声音。

我向上走,石阶很长,我一边慢慢的聚集力量,一面扩展自己的知感,快到地面了……不光是因为听到了上面的隐约的声音,还有,我感觉到了阳光的热力。

头顶是一块厚厚的石板门,我用法杖点了一下。这根法杖我用起来倒是感觉很顺手。

石板向一旁无声的移开,我轻轻纵身从地道里跃出来,稳稳站在地面上。

这是一间石砌的屋子,屋里面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我向窗户外面看,并没有人守在外面。

雷林公爵府我只有那天晚上来过一次,因为那张不知原因而发给我的请柬。

我闭上眼,认真去搜寻汝默的方向。

在左面。

我推开门,沿著墙快步向左面走。绕过一小片细翘花叶树,进了一扇隐蔽的门。那门上是有锁的,我无声的破开锁进去。

虽然我法杖在手,能量也已经逐渐恢复,可是能够不惊动更多人更好。

毕竟,我不知道汝默现在……

我脚步顿了一下。

隐约的呻吟声,从前面的那扇门後面传来。

那声音里有不甘,无奈,屈辱,苦痛……

那声音是……

人间51

我轻轻推了一下,那门没锁,轻悄悄的就推开了。

屋子里的污浊气息让人作呕。腥味,血味,不知道燃的什麽香,混在一起刺鼻,不停耸动的男人的光裸的身体……

一时间,那些久远的,不堪的零乱记忆,一下子又都涌了出来。

开门的动静似乎没有惊动正发泄兽欲的男人,我似乎也忘了自己有多少种方法可以杀死他,直接伸过手,揪著头发拎了起来,当脸一拳就砸了上去。

他哼也没哼,直接就垮在地下。汝默唇角和额头上都是血,一身上下一块完整的皮的都找不出来了,嘴角微微弯起,似乎是笑了笑。

我两下扯断捆著他手脚的金色链子。

“还活著?”

他咳了一声,嘴角又冒出血沫儿来:“还有一口气。”

屋里没衣服,床上铺的也全是脏污,没件干净的。我把我身上的斗篷扯下来给他披上。汝默又咳了两口血,想坐起来可是没成,伤的也实在太重了。就这麽看,他比我可要惨多了。起码关住我的那人是个法师,做事不爱花力气,玩的是阴的。

我想扶他,他摇了摇手:“没事。都是外伤。不过他给我灌的那个药太损了。”他自己挣了两下,靠著床头坐了起来。

我看著地下烂泥似的男人,用脚踢都觉得脏了脚:“他就是公爵?”

“嗯。”

“杀了?”

刚才杀那个法师我不犹豫,不过这个人……也许杀了,太便宜了他。

果然汝默说:“不,留著。你怎麽样?”

“我没什麽。”

汝默抓住我一只手,指尖还冰凉没有温度。他把我的手紧紧握住,贴到自己胸口去。那里,血肉模糊的,热。

“我还以为公爵是个人物。”现在看起来,不但酒色过度,而且根本没有了理智。

“你别小看他,这人,有人在他身上下功夫,迷心术混著药物,肯定不是一年两年了。你也看见了,不是疯子,能弄成这样吗?”

他连脖子那里都有很深的齿痕,再狠点儿肯定喉咙都会给咬断了。

我觉得手心发疼。

真想把地下这个人撕碎了,让他……

“给我点水。”他指指床头不远的地方:“渴了两天了。”

“有这麽久了?”已经两天了?或者,更久?

“嗯,”他没放开我的手,喝水的动作很急,看起来是渴的久了,呛了一口,咳出来的都是红色。

他的身体内部一定也有伤,不比这些外伤看起来要轻松。

“很疼吧……”我的手指在他的那些伤痕上轻轻抚摸。

“你亲亲它们,我就不疼了。”

“休想,你这淫魔。”

唉,现在这样说不太合适,毕竟他怎麽看都是受害人而非施暴的一方。

我在心里叹气。

魔头也会遇到这种事……真让人……

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

他喝了水之後看起来精神了一些,至少没有了刚才那种奄奄一息的样子。我试著用法杖替他止住流血,但是这是一根诅咒系的法杖,我打赌做这法杖的材料没一样是能见阳光的东西,所以用来治疗效果很小,也很缓慢。

“这里不安全,我们先走。”

汝默一笑,衬著他嘴角的血痕,看起来很有些魅惑:“不,这里才最安全。公爵这几天杀了不少下人,不得他召唤,没人敢靠近这里。穿黑袍子的那家夥,被你杀了吧?”

“是,不然他的袍子怎麽会我这里。”

“除了他会进来,别人都不会。”汝默想站起来,但是他的腿似乎不听使唤:“换间屋子,这一层还有别的房间。这里有水,有食物,还有药,我们可以在这里好好养精蓄锐。”

我扶他站起来,有点迷惑:“这是不是……你说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的麽指在我的下唇上捻了一下,声音低哑,有股说不出的邪恶意味:“是的,你很聪明。”

我们离开这间屋子,我一手扶著汝默,一手拖著那个公爵的头发,象拽著一样没生命的东西,他的头碰到床角,碰到门框,磕在地上。

我听著他被撞击的声音,觉得真是……还不够,不够解气。

我们进了另一间屋子,这里的房间都差不多,我想,这里的每个房间里,别的或许没有,但是都会有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