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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忘书(31)+番外

当时玩了一个多月,白天不大睡,晚上是娱乐时间更不可能睡,居然也不觉得累和困。现在真是不行,一到天擦黑我就昏昏然飘飘然不知所以然,只想往软和的地方一扎,睡个痛快。

可是……今天的睡眠品质……

好象得不到保障耶。

我在跟周公下到一半棋,就隐约听着车子外头乒乒乓乓乱打。

拜托,要打别处去打,真没有公德耶,没看到有人在这里睡觉么!

把被子拉起来罩着头,自我催眠——我没听到,我什么也没听到,外头什么也没有……

忽然嘭的一声响,有什么东西撞到我的车辕上。

车身大大的一震。

我翻了一个身。

外面传来惨叫……啊啊,这是幻觉,没有人在叫,只是我梦中在杀鸡……嗯,又杀了一只……啊,再杀了两只……天哪,这么多鸡被杀,我可以清蒸红烧白斩烧烤风腊入汤……

靠,不要再杀了好不好,我再这么自我催眠下去我非被鸡毛淹了不可。

我坐起身来,掀开车帘子。不意外看到车辕上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趴着。今晚月光不错,能看清外面还在刀光剑影……啊,等一等。

虽然现在的视力不怎么好了,可是,场中明显占着上风的那个人,用的剑法,我怎么觉得……

好面熟啊!

嗯,不错,是面熟。这剑法我以前也会使……不过即使是当年我最热爱学习的时候,也没他使得这么漂亮爽利。

“哎——”我的一声叫卡在喉咙里,刚才看到一个家伙从背后掩上去偷施暗袭,我的行为竟然比理智快了一步,竟然想出声提醒。可是那个切人如杀鸡一样快的家伙反应极快,回手一剑把那个杀翻在地!

厉害!

佩服!

比我当年第一次下厨剁鸡头可干脆多了!

好了,看样子他完全不用我多事。

我就好好儿的老实的看好了。

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怕有人过路偷马,把马拴得挺远,不然让他们错手伤了我的交通工具,那我可要哭死。就算不伤着,吓着惊着也难办啊……再退一步,就算没伤着没吓着没惊着,那总也会吵到它休息,它如果睡眠不足,明天怎么能帮我拉车……

我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把场中能站着的人,全部变成了躺着趴着伤着残着……他环顾一周,夜风啸啸,冷月迷离呀……

他以一个极漂亮的姿态,把剑还入鞘中。

嗯,少年英侠的标准POSE。

我在心里啧啧称赞。虽然看不清脸,但是从身手,身材,气质各方面来说,他已经可以打八十分了。

好看是好看,就是血腥气太浓了,我皱一下鼻翼,我对这个味道有点过敏。

当年在魔教的囚牢里留的后遗症。

常言说得好,宁可三岁没娘,不可五更起床。

现在可才三更呢,没事儿我就继续睡咯……

我放下车帘,躺了下来。嗯,把被子裹裹紧。

咚咚咚。有人敲车壁

我翻个身。

咚咚咚咚咚咚。

我捂住耳朵。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坐起了身来,冲车外面喊:“有事就说,吵人睡觉你不怕遭报应么!”

外面一把好听的声音说:“实在是打扰,请问兄台有金创药没有?”

我深呼吸……冷静冷静。

一,二,三,四,不行,还是不冷静。

再数……一,二,三,四,五……

“这位兄弟,你是不是睡着了?”外面的人温文有礼的声音说。

我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的药也是银子买来的,一两银子一钱,你买不买?”

那人轻轻一笑:“非常地方非常论价,兄台有多少都卖给我吧。”

接着车帘开了一角,有只手伸了进来,掌心托着微微银光。

嗯,好大一锭元宝。

我倒不是图他给钱,只是想赶紧倒头睡觉。在包里摸摸摸,摸了一个小瓶子递在那手里,然后拿起那锭银子。

忽然那只手反上来扣住了我的脉门,一股大力猛然把我向外拖了出去!

我身不由已,眼前一阵黑,屁股生疼,才发现自己坐到了草地上。

不等我反应过来,喉头就被人扣住了。

“魔教的喽罗真是花招儿百出……深夜荒郊,一辆无马的车孤伶伶停在此处……打着什么鬼主意?”

我困难的挣动,可是捏着我喉咙的人不妥协:“快说!看到地上这些人了没有?你想和他们一样么?”

“那个……我……是……过路的。”我非常非常不容易的挤出句话来!

“骗鬼去吧!过路的看到杀人竟然不跑?”他斜睨我。

月光正映在他脸上,这人我没见过。

“我也想跑啊……”我很吃力的,指指自己的脚:“可我脚……不方便的。再说,你们江湖仇杀,跟我又……没关系。”

他把我摁倒,非常之粗鲁。我真怀疑这家伙和刚才那温言软语讨药的是不是同一个哦!

他在我的腿上脚上一通捏,然后站起身来,象变魔术一样,声音又变得很温和,翻脸比翻书还快!

“对不住,多有得罪。”

我摇摇头:“算啦。这么多人打你一个,你也怪不容易的。还有事没有?没事我可真要睡了,明天我还要赶路。”

等我慢吞吞的爬上车,正要抖开被子,再会周公寻棋,那人又在车外说:“兄台,还要打扰一下。”

我恨得要吐血:“有话快说!”本来下面还有一句有屁快放。但是,我是个文明人,而且我很累,能少说几个字就少说几个吧。

“请问兄台,此去步华山,还有多久路程?”

我怔了一下。

步华山?

这名字很少有人叫,外面的人不知此山的存在,本地的人就叫小荒山。

步华山这名字,好象……只有,云剑门的人这么叫吧。

因为竹远先生住在那里,云剑门算得上跟他有往来,才会知道这湮没已久的山名。

我声音有点哑:“没听说过……你打听这山做什么?要去上香还愿么?”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要去找药,救人。”

不等我下句话再问出来,忽然一声冷啸传入耳中。

呀,这声音也挺耳熟的!

再仔细听听,这……应该是那个于同的声音啊。

时间紧迫,我只来及再问一句:“你要什么药,救什么人?”

突然一只手又从那车帘子里伸了进来,快得我看不清动作,一把扣住我的前襟把我又揪了出来。

那人脸凑近了我,声音低得象蚊鸣:“你,是,卫,风。”

一字一字说得又慢又细,但语气绝对是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我的直觉反应是想吐血!

连于同那个恨我恨到骨子里的家伙都没有一眼把我认出来,凭什么这个陌生人却一下子猜出了我的身份?

说鬼鬼到,在我没来及否认抵赖之前,于同,来得当然也不止他一个人。

三四条黑影站在了面前不远处。

揪着我前襟的这位朋友慢慢松开手,我腿软了一下,实在是没力气站了。想当初这些骨头碎成一片一片,老头儿给我接得那是万分艰难,而且说接好了会有后遗症……

就是睡眠一定要充足,连内急都不要起身是最好。

所以我现在睡前都少喝水,而且一定保证充足睡眠。不但美容,重要是养骨啊!

我软坐在地下,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那个耍剑漂亮的,语气温和而行为古怪的少年看着我,轻声说:“我叫林更,是刘青风的亲传弟子。”

我愣愣的点头。

我当然知道,单看那剑法剑路和剑气,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不过我有点偏才,不爱练剑。

不过,这和你猜到我的身份,又有什么关系呢?明明我们是没见过面的陌生人,我为什么没有一见到你就很酷很拽的上去揪着你的领子大叫:“你,是,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