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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性德同人)麦田的颜色(11)

周茹,你若用我不可抗的力量来杀我,我自然只有坦然受死。

现在即是如此,便让求仁者得仁,求恶者得恶。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一句话:士可杀,不可辱。

所幸,我还不曾学会像人一样怕死。

赵千江站在远处游廊里,一张脸已然扭曲不似人形,他自看到性德的那瞬起,便没有再移开过眼睛。他知道这幻境里的人都当性德是神,这很正常,但是他不能,他不可以。

性德只是一段数据流,只是随他耍弄,供他享受的工具,他必须时时视他为犬马,就像他必须时时当这幻境里的人为蝼蚁。

但为什么,每一次看到他,都会被震摄,惶惑,惊恐,甚至一丝由衷的叹服,似乎只要他多加一个眼神到自身,就会拜倒,心悦诚服。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才玩过一次的无知小子,自问看惯了美丽的人工智能体,有比性德更美的,有比他更强大的。可是为什么,他们从不会对自己造成这样的影响?

或者从一直以来,他都当它们是物,再美丽再精致,毁掉了马上又可以填补上,人人都相同,个个都相似,没有什么特别。但性德是特别的,他与所有的人工智能体都不同,他不可替代,他是如此特别,犹如每一个,特别的——

灵魂

第7章

“今天你又去招摇了!”赵千江恶狠狠的走过来。

性德静静立在窗前,眸光连一丝也未动,更不发一言。

赵千江已经不明白为什么了,每一次只要看到他就会暴怒,然后因为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点态度而愤怒加深。狂怒如狂,让怒火染红双眼,似乎不这样某种让他无法掌握无法面对的东西就会在心中蠢蠢欲动。他用最残忍的手段去伤害他,用最低粗的语言去侮辱他,他甚至已经没有余暇去顾及性德的反应,他只想要说服自己,说服自己还有伤害他的能力和权利。

然而性德却似总有击败他的能力,一个淡然的眼神,一丝冷峻的笑意,轻易摧毁他已摇摇欲坠的伪装。

于是只有用更加失去理智的愤怒来伪装。

性德只是冷冷的等待,每一天应该上演的都会重复,赵千江像一个疯子一样扑过来,又像疯子一样离开。

他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只需淡淡几句话就可以骗他来魏庭,然后帮他从魏王手里骗来一个杀性最重的官职,看着他杀戮,看着他暴虐,看着他沉溺。

其实所有的人工智能体都要比玩家高明,而性德却还要比他们更高明一些,因为他懂人性。

其它的人工智能体也知人性,可知与懂是两回事,就像一滴水放在杯里和在你肚子里是两回事,在你肚子里又和融在你血液里是两回事似乎应该要让他回去了,想个办法让他死掉,只是不知道像现在这个样子他还会不会再闯进来,他花千分之一秒去设计一个方案再花千分之一秒去验证考量,世态人情有太多种可能,即使他算得快也要算上一阵。

赵千江忽然在他耳边暴喝:“你不专心。”

还真是得寸进尺了,性德冷淡道:“我只需服从,不必专心。”

“我知道,我就知道……”赵千江从性德身体里退出来。

“其实你根本不怕我对不对?”

“其实你一直在嘲笑我对不对?”

“其实这一切你根本就不在乎对不对?”

他一叠声的质问,脸色由绯红转向铁青……

开窍了?

性德倒有点惊讶起来,今天是被什么雷打了,居然变聪明了起来,刚想回头看看那只猪现在是什么神色,却听得一声尖叫:“不要,不要这样看我!”

赵千江惊怒交加,随手拿了床边的宝剑就是一剑挥出去,这样平平的一剑看在性德眼里简直慢得如蜗牛,只不过这人是玩家,而且是拥有最大权限的顶级玩家,他要做什么,他都不得反抗,也就只得一闭眼,用背承了下来。

这剑极利,自左由右划出一道深痕,性德虽不知痛,但也感受得到肌肉碎裂开的抽搐。

赵千江倒似上了瘾,一剑未尽,又是一剑,全无篇法只知胡砍乱刺,性德只怕被他无意削断了手脚,也不敢大动,只是每一剑过来都用上点内力护体,让它滑开了去,伤口虽然可怕,倒也不致命。

一连七八剑下来,性德背上已经找不出一片好皮肉,赵千江手上一滞,性德原以为他要收手了,却不想后背一凉,一剑从左肩刺入,牢牢的将他订在了床上。

这一剑伤得极重,连赵千江自己都慌了神,七手八脚的弃剑,只是这床上空间狭小,他又身子肥胖,一个不稳竟一手扶到剑刃上,锐声呼痛。

性德本有些怒意,这下子倒又觉得好笑起来,赵千江掌间鲜血长流,正疼得紧,一错眼看到性德唇边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登时心头一凛,脑子便醒下来,阴阴得凑到性德耳边道:“你不会痛,是吧!”

当然,没有人会给人工智能体设计像疼痛这样多余的功能。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赵空羽,我是新任董事长的儿子,周茹已经倒了,没有人保得了你。你不是想做人吗?我会让人调高你的基础痛阈,你很快就可以体会到另一种人的体验。”赵千江的脸色越说越阴,细长的眼睛里射出利刃。

痛?性德一向平静的眼眸中也不禁生出波澜。

“你笑我?我要看看你等一下怎样疼得喘不过气来,哭着求我放过你!”赵千江阴毒而得意的笑:“你放心,有人一直在监视着的,我的要求很快就会实现。”

痛!痛吗?

性德从来不知痛是怎样的感觉,虽然时时看到人痛得跳脚,痛得大呼小叫,这便是痛的害处吗?如果仅是如此,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不过是累了点。

赵千江本是要坐着看好戏的,却不想好死不死这种时候御前侍卫领了圣旨来请,双方言语不合争了两句,赵千江气得暴跳如雷,一阵风似得冲出去,只说要取皇帝的狗头。

性德一人静静的伏卧在床上,下人们只道他性子冷,轻易不敢来见他,再加上他们都吃过赵千江的苦头,知道这位老爷杀人不眨眼,谁会没事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性德虽然不会流血,不太容易死,也不会痛,但受了伤仍会虚弱,如今这一柄剑插在身上,只觉得冰凉,十分的不舒服,无奈赵千江这家伙胡乱一剑,角度倒控制的好,伸手不及,性德也不想硬拔更扩大的伤口,只得一寸一寸的将自己撑起来,先把剑从床板上拔下来再说。

剑刃与骨肉摩擦,发出丝丝的响声,倒是比想像中的更难过,而且这一剑穿心而去,性德虽没有心,但伤得却也极重,只撑到一半,忽然觉得脱力,手上一松,又要倒下去……

性德闭目微微叹一口气,想不到萧性德也会有今天,只觉得新奇倒不是十分悲苦。

性德只等身体与床再一次亲密接触,可是去势一凝,整个人便被一双手臂抱住了。

第8章

一般人看到这样可怕的伤势就算不惊得大叫怕也是要手足发麻一阵的,而封遂却连眉峰也未跳一下,只四平八稳的拔了剑,又一路合拢了伤口,也不说要找医生,也不说要上药,更没有问问为何不流血,便理所当然的,取了衣服来帮性德穿上。

待到性德疑惑的眼风扫过,封遂竟也就这般毫无芥蒂的望定了他的眼,朗朗一笑。

“你是谁?”无论他是谁都好,但至少,不应是他脑中资料显示的那个平庸无力的镖师三少爷。

“我是谁,其实我也不晓得。”封遂帮性德整好衣服,便从背后轻轻拥住他。

“怎会有人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你初生时,难道不曾迷惘过一阵吗?”封遂轻笑,似化雨春风,性德的目中却更寒了一分。

“我是听着你的心跳醒过来的,张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便是你,从此便没见过比你更美的东西。”封遂伏在性德耳边低语:“我时时看着你,而你却总有不同,一时亮一点,一时暗一些,有时皱眉,复又开颜,总有变化,今日与昨日不同,明日又会与今日相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