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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篮同人)惟君心(24)

原以为,沈君玉身上带伤,睡来必不安宁,谁知她竟是鼻息沉沉,并无辗转痛叫之事。苏慕天心中不免稍稍放松,却又很快发觉不妙。

沈君玉的气息并不纷乱,但却在暗夜之中,越来越微弱,几近于无。

也是苏慕天耳目灵敏,才能觉出不对来,他心中惊骇,慌忙上前,也不敢推沈君玉的身子,只在她耳旁呼唤。

沈君玉昏昏沉沉,气息微微,人事不知。

苏慕天大惊,忙点燃了蜡烛,接着烛光细看,只见沈君玉双目紧闭,原本没有血色的脸却不再苍白,反多了点儿不详的淡红。

苏慕天心知在这种情况下,脸上浮现的血色不是佳兆,他忙把沈君玉自床上扶起来,一边小心翼翼,怕牵动她的伤势,一边低低呼唤,恐她就此一睡不醒,一边伸手去查她的脉象。

他这一按,心中猛然一沉。

沈君玉五脉皆弱,生机将绝。

苏慕天骇出了一身冷汗,细查脉象,发现她分明是积劳成疾,积郁成伤,只是被她以坚强的意志把一切压了下来,而今晚这一番刑责不仅打伤了她的身子,也把她身上的病根全打了出来。

以她的身体,积劳至此一旦伤病交发,简直再无活下去的可能。

苏慕天平生从不曾如此慌乱过,细想一身所学,竟无回天救人之策。只觉手足冰凉,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了,他将沈君玉抱入怀中,口中急呼:“沈君玉,你快醒过来!”

他的惊呼充满了惶恐凄凉之意,一时心酸难抑,差点儿落下泪来,忙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绝地传入沈君玉的体内。

第二十三章

沈君玉因伤病交发,意迷神乱,体内忽冷忽热,身上又痛又乏,意识不自觉沉到最深处,以逃避难以承受的痛苦,忽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侵入体内,将种种痛楚一一驱开,方能渐渐抽回意识。

她虽然勉强睁开眼,却觉眼前一片迷乱漆黑,张口想说话,只觉喉咙又干又痛。

“我是不是要死了?”因为伤病交发,她的声音也变得嘶哑无力。

苏慕天心下惨然,强笑道:“胡说八道,有我在这里,你哪里死的掉?”

沈君玉身上虽然病痛交加,却也清楚地感觉到,苏慕天抱着自己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了。

她一时心下了然,不觉神思悠悠,想起了那个人。

如今我要死了,他却不知道;

如今我要死了,他却不在我身旁……

若是他在,怕不会像苏慕天这样强颜欢笑,定要狂啸悲呼、震天动地吧。

想到龙乘风,她心中忽然猛地抽痛起来,痛得如此厉害,叫她连身上的不适都忘怀了。

那个男子,如此豪迈光明,英雄磊落,他可能承受失去自己的苦痛?若是他痛极仰天长啸,只怕会连泪都流不出来吧。

她忽然忘了病痛,猛然伸手抓住苏慕天的手,力量大得出奇:“我不能死,帮我,我要活下来!”

苏慕天大惊,因为沈君玉情急之下,连受伤的左手都不顾了,就这样用力抓着他,令上了药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苏慕天忙扶她重新卧在床上,一边小心地拉开她的手,不叫她伤了自己,一边急道:“你不会死的,你放心,我吃了你那样一个大亏,还没报复回来,怎么能叫你死了?”

沈君玉神思已渐昏乱,心中唯一记得的,是龙乘风那满含悲愤凄凉,却无可诉说,就连对天哀呼也发不出声音来的绝望。她口中喃喃念着的,只是:“我不能死,帮我,帮我,苏慕天,帮我!”

苏慕天听着她声声呼唤,心中凄然,却无可奈何。

沈君玉脉象将绝,气息渐弱,他却无回天之丹,无起死之能,,除了不断将至真至纯的内力输入沈君玉体内,保住她一线生机不绝,竟是毫无办法。

沈君玉的意识越来越昏沉,但求生意愿却没有丝毫减弱:“我不能死,我要死了,追究起来,从京兆尹府开始,不知道要落多少人头。”

苏慕天跺足大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些事?”

沈君玉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反复道:“我不能死,龙乘风,龙乘风,我不能死……龙乘风,帮我,我不能死!”

苏慕天不禁动容。

龙乘风?她竟直呼当朝天子的名字?什么样的臣子,敢直呼皇帝的姓名?难道……

苏慕天只觉心乱如麻,一时竟不能动弹。

沈君玉求生之念虽重,无奈伤病发作得太猛,身子已渐渐不能自己。

她想抬手抓住什么,却没有力量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唯一感觉到的,只有一只手,一直紧握着自己的右手。

温暖的力量不断地从那手中传入她的身体,驱散她体内越来越浓重的寒意。

好冷,龙乘风,是你吗?

沈君玉心中明知此人不是龙乘风,却总想在那温暖中寻找龙乘风的影子。

那个男子,生来就是个火热心肠的男儿啊!

枉她竭尽全力想助他成就一个基业稳定的国家,谁知道,却要在这个时候死掉了。

沈君玉心中虽迷迷茫茫,但这一个念头确是无比清晰。好想,好想,在这一刻,身旁的人不是他。这样,就不用亲眼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飘飞于天外。想来,可以让他少受些椎心刺骨之痛吧。

龙乘风,我原想为你解开一切烦扰,留给你一个富足安定的国家,只怕到头来,还是要害你伤心断肠。

“龙乘风,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沈君玉的意识几乎全部消失,剩下的只是本能的呼唤。

苏慕天心中伤痛,不觉跺脚长叹:“为什么天下竟没有第二粒转还丹?”

沈君玉竭力睁大眼睛:“什么转还丹?”

“我上次赠你疗伤的丹药,那是丹神诸葛先生所炼,传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此丹都可以救回……”

沈君玉心中忽然萌起了生机:“我只服了半粒,还留了半粒呢!”

五更上朝,龙乘风一如

第二十四章

沈君玉服下转还丹,竟将病势压了下来,除了皮肉之伤尚未愈合,气色竟也大佳,若非身上带伤,看起来倒比平常还要精神。

她早料到楚逸必来探视,索性借病呆在床上不起来。只是她此刻身带棒伤,不能仰躺,若是俯卧,则会令人起疑,只好忍痛斜倚在榻上。

楚逸看沈君玉的气色确实不错,自然放心,但他精细处远胜常人,沈君玉素来不是放浪形骸的性子,既然病得不重,为何竟不早朝?且为何非要在卧室接见朋友,不肯起床?

只是这等猜疑,他又不敢直问,只好说说笑笑,和沈君玉讲些闲话。偏偏沈君玉精神好的很,对答如流,不露破绽,一时间也套不出什么话来。

沈君玉却笑着问起旁的事来了:“你所推荐的滕文真是个人才,居然能把京城的局面控制得波澜不惊,你是如何发现这个人才的?”

楚逸顺口答道:“说起来,此人还在户部当过差呢。先帝在时,他也是户部的一个能员,只因好几次修堤赈灾的款子数目有差错,叫他查了出来,直接问到户部尚书面前。那位尚书不似你这般有担当,害怕得罪权贵,只想把事情压下来。他却不依不饶,闹将起来,甚至和尚书在户部厮打,因此被拿下问罪。当年我正好在刑部任职,听说此事,便将他从牢里提了出,通过太子去向皇上求情,赦免了他,放到外面去当个小吏。”

沈君玉听得心中好笑,原来自己竟不是第一个挨滕文打的户部尚书:“既然他当过户部的差,那就更好了。户部一直还缺个侍郎,我有心想找一个熟悉户部公务的助手,既然滕文是这样的人才,你就帮我上奏圣上,升他做户部侍郎 如何?”

楚逸怔了一怔:“你户部繁忙,急需人才,这滕文也合适,只是这京兆尹的差事,又叫何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