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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1158)+番外

孟尝君仅轻笑了一声,半垂的眉眼被灯火的光闪烁着阴暗不明,他亦不多问了。

但齐湣王却似一下对过往之事有了与田文聊起的兴致,他道:“说起来,孤与田文你啊也认识了十多年了吧,遥记得你第一次入宫时不过七、八岁,那时阿爷将你带至我面前,让我领着你于宫中玩耍,那时我便常常与你去如夫人处,你可还记得?”

孟尝君抿了一口酒,搁下爵,语气淡道:“臣自然记得。”

“那时的你啊天真稚趣,常常将孤的话当成圣御,无不遵从,只可惜啊如今你长大了,孤却感觉你与孤的心日渐疏离了许多啊。”齐湣王叹息道。

孟尝君却笑道:“王说笑了,田文待王之心一如儿时,不曾改变。”

“哦,孤这身体啊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孤常常会回忆起小时候与你一道玩耍的时光,只怕这是回光返照之相吧,既是如此,那孤便想让田文暂留于宫中陪孤一段时日,你认为如何?”齐湣王看着孟尝君道。

孟尝君当即惶恐道:“王有天佑,乃福寿之相,万不可如此讲。”

齐湣王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目光像火舌一般舐人,他哑着嗓子,声音徒然阴郁了下去:“想来田文也许久不见如姑母了,难道便不想去陪陪她?”

孟尝君抬头,看齐湣王看他的目光明灭难辨,如同淬了毒液一般,在夜色中发绿。

“王此话何意?”

齐湣王似用尽了浑身力气,忽地朝后一躺,双臂展开,阖目一闭。

“动手吧!”

他的话很轻,只有旁边人听得清,只见一随卫举起一铜爵,将其掷于地面,锵地刺耳一声,宴中早已埋伏的武将便掀案而起,如猛虎扑羊之姿。

陈白起见此,面上大惊,立即奔向孟尝君。

“主公,且小心!”

却见她刚迈一步,旁边便是一柄锋利长剑搁于她颈间,迫使她不得不僵停下来。

而瞬息之间,孟尝君亦已被人围困住了,逃脱不得。

这时,齐湣王缓缓睁开眼睛,凝视着下方被十数柄长剑架于身上的孟尝君,居高临下,隐有得意之态,他漫不经心地问道:“如今……你可愿进宫暂居一段时日?”

孟尝君目光如冰,回视着齐湣王冷笑一声,拱手道:“王之命,田文不敢不从。”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主公,莫忘归(一)

陈白起与孟尝君被拘禁的地方显然不同,他们带进宫的侍卫被当场斩杀了,而她则被单独关押到一栋楼中,四处黛色魏然,兵卫成林。

如此一看,她这“待遇”倒是颇佳,她本以为她会被送到什么脏乱马厩或者黑牢里锁着,不见天日。

她将“小蜘”与“小蚊”留在了孟尝君身边,可随意应变,倒也不怕他会发生什么意外。

庭院外看守严峻,而庭院内却疏枝斜影,花团锦簇,远处一池幽静池水氤氲起一层薄雾,她身旁一棵十年银杏树飘落着绿叶,正静思放空,忽闻一阵脆声短笛之音。

笛音悠扬,优美的韵律在耳边蔓延开来,尤其在这静谧昏暗时分,一切皆无明亮,唯它烟波宁绕,犹如溪水敲铃,洗尘净欲,婉转缥缈,入耳不由人心一静。

陈白起并不打扰,也没回头张望,她只阖目将此曲尽收于耳,慢慢品味意会尽后,方转过身去。

此时,她身后之人将玉笛离唇,缓缓抬目望来。

孤瘦而精致的面容,一双琉璃珠般冰澈的眸子,介于少年与青年的模糊界限,杏叶拂过他繁美的章纹衣襟,清美身影于薄雾中,如玉树琼枝。

陈白起抿唇一笑,目光似遇熟人一般温切:“姜宣,许久不见,你倒是长大了。”

可不是吗?青骢金鞭少年的一身孤傲与青涩已一去不复返了。

姜宣听了她的话依旧面无表情,那两丸如浸泡于水中的玉珠子冷冷地盯着她。

陈白起又轻笑一声,道:“我先前倒是奇怪,别的侍卫都被干净利落地斩杀了,却留下我一人被送至这华美楼栋内,不束不缚,看到你……我却一下知道了。”

终于,姜宣出声了:“陈焕仙,你如今讲这番话是想与我讲旧情吗?”

姜宣声音冷冽,如泉水覆雪,冰凌凌地划过人的耳膜。

陈白起沉默了一下,她目光移转至他手上,道:“还不知你会吹笛?”

姜宣迈步走近,他面目依旧冷寂,少年老成,他将手中松握的玉笛瞥了一眼,沉顿一下,便手腕一抬,随手便其掷进了池水中。

“扑通”一声,玉笛便没沉入了池水当中,瞬息便难觅其踪影。

“先前无聊,便想着学一艺以会好友,想来却是我自作多情,如今便是不需要了。”他嗤之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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