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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三国(360)

出乎郑玄意料的是,就在这一年,青州捕捞上来的大鱼足足有上百只(鲸鱼加鲨鱼)。当时,大汉地王爷剩下不到十人,若是按照他的逻辑:发现一只巨鱼就死一个王爷。郑玄就是把所有的王爷全部写死,也远远不够。

此外,据渔民说,海中尚有巨鱼上百万只,若是一只鱼代表一个王爷,那么,有史以来所有的王爷加在一起,全让郑玄写死了,也不够。

青州人就是这样,用铁的事实嘲弄了郑玄的学术理论,巨鱼出现代表“水德”?——郑玄无法自圆其说,荆州玄学理论就此轰然崩溃。此后,青州本地大儒管宁在学术上的权威地位愈发彰显,并且进步成了当时唯一活着的学术权威。

在即将到来的教宗与主公的争论中,管宁地倾向性也因此显得格外重要。做为学术领袖,在刘备倡导地尊师风气下,管宁的表态代表着整个儒林地意向。

说到儒林,青州的士子都是管宁十多年来自平民中培养出的学子,经过刘备的改造,他们早已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儒家弟子,更像是以管宁为旗帜,偏向于实用主义的吕不韦杂家学派弟子。不过,刘备说这才是“真儒”,所以,青州人仍以“儒”自诩,青州士林仍自称“儒林”。

管宁目视着高堂隆焦急的神情,哑然失笑:“说道‘三友(周毅、尹东、高山被称为刘备的三友)’,你应该最清楚,当初,最先与主公及三友在辽西创业的就是你呀。主公是什么人你更应该清楚了。

公植评价他这个弟子地话,你忘了吗?”

“谋定而后动,性格沉静如冷血,若激愤,其下必有阴谋……”高堂隆低声说。

“收声”,管宁警告道:“只说第一句就行了。那是卢公在大庭广众下说的,但说无妨。后一句话牵涉青州之谜。不可胡言。”

高堂隆微一拱手,谢过管宁的提醒。

后半句话是卢植对公孙瓒说的。刘备攻占幽州全境时,打的幌子是援助公孙瓒。当时,公孙瓒连番失败,已失去了争胜之心,日日困坐在易京堡垒中,不见部下。刘备占领了幽州后,部下曾欲放火烧了易京。而刘备救下公孙瓒,却没有处置欲在易京放火,连公孙瓒一起烧死的大将乐进、张辽。也因此,这两人攻下幽州的功劳也未加赏赐。

其后,公孙瓒地家人被刘备送到自己的夏宫白狼堡,公孙瓒本人则被卢植要去,帮他统管洛阳警备队,卢植也因此数年不回青州。以此表达对刘备地不满。刘备心中有愧,也不敢见这位耿直的师长,干脆打破了元老轮换的方针,任命卢植专管洛阳。

这后半句话牵涉到青州内部的不和,青州官员多年来默契地执行着“封口令”,避而不谈此事。故此。管宁特意提醒高堂隆,别触犯青州禁忌。

“多年之前,刘备创业之始,曾经收了六名义子,现在,除刘凯阵亡外,其余几名弟子安在?”管宁悠然地问。

青州这几位公子的下落,人所共知呀,管宁问这个干什么?高堂隆带着疑惑,答:“大公子刘宣在高山高远亭大人身边学艺。次子刘黄在尹东尹志平大人身边。三子刘宇在周毅周伯通大人身边,四子刘宙吗……”

高堂隆说到这里。突然被自己这些话震惊,突然意识到什么,结结巴巴地说不下去了:“四子刘宙……四子刘宙……”

管宁打断了高堂隆的努力:“够了,你明白就好,绝不能宣之于口。”

不理高堂隆的大口喘息,管宁平静地说:“我刚才说过,现在正是确定教权地最好时机,玄德选在此刻发难,正其时也。若无把握,玄德岂会动手?”

挥了挥衣袖,管宁轻轻地将袖上一根发丝取下,续说道:“划分教权,或许在你心中有抵触,不过,你想想,玄德做事向来喜欢为今后预做准备,青州能有这一天,不都是他一步步筹划而来。今日你不理解这一切,先照做,也许以后你会明白。

还有,父神教能有今日,也全赖玄德支持。刘黄在大教宗身边,也是准备做下一代大教宗的,若刘备点头,彼取而代之只在弹指之间。你好好想想,等想通了这一切,你就知道自己应采取的态度了。”

高堂隆本来是来劝解管宁支持刘备的,没想到反被管宁劝解了一番。管宁是谁,三国第一智者,对局势的敏锐超出诸葛甚多,更加重要的是,管宁深知自己的长处、短处,终身未出仕,而作为青州大教习、刘备的师长,他享有至高无上地荣誉,在青州是不王而王的人物。

青州刘备府,主母黄莺接到刘宙的通报,试探地询问蔡琰:“姐姐,大教习代表青州士林表示,青州士人都希望你有个好归宿,姐姐自己有什么想法?”

厅堂内,糜夫人正如穿花蝴蝶般来回整理着屋内的摆设,听到这话,立刻竖起了耳朵。

糜夫人出生于商人世家,自小受过算学的熏陶,嫁给刘备后,刘备已逐渐把自己名下的产业交给她管理。女人天性嫉妒,糜夫人年轻气盛,不像官宦世家出生地黄莺般温和,听到这话立刻警觉起来。

蔡琰叹了口气,深沉地说:“妹妹,姐姐那时年幼无知,以为文采风流便是好男人。如今看来,在这乱世中,百无一用是书生。吟诗作赋、猜谜弄枚,既不能安邦治国,也不能让强敌俯首。姐姐,今日之祸。咎由自取。若让我再选择,我宁愿选择一个宽厚的肩膀,替我遮风避雨,会不会作诗道在其次,只要识字就行。”

“好啊,好啊。”糜夫人立刻跳了过来,卖力地推销道:“我家玄德这次出征。没带什么名将,有名的大将基本上都在青州。像高顺、太史慈尚都未婚……”

黄莺打断了糜夫人的推销,道:“糜氏,我家姐妹自己说话,你忙你的去吧。”

糜夫人嘟起小嘴,怏怏不快的走出厅堂,不一会,又转身冲入。

黄莺才要责骂。糜夫人已欢快的叫道:“并州急报,匈奴右部已被击破,他们抓住于扶罗了。张郃来信问:是把他与虎笼拴在一起,还是把他与熊笼拴在一起?好玩,好玩。”

所谓与虎笼或者与熊笼拴在一起,是青州对待刻骨仇敌的一种方式,这种方式不是人人得以享受地。这种待遇只有那些最凶恶、最值得尊敬地酋首才得以享受这种待遇。也就是说,把囚禁他们地牢笼夹在虎笼或者熊笼之间摆放。一般来说,饥饿的老虎或者熊彻夜不停地在身边咆哮,时不时的还探出巨掌抓、扑,即使是神经再坚强的人,等到出囚笼的那一天,要么成了一滩泥。要么成了白痴。

能挺过这一切的人将会得英雄地待遇,他们将饮毒酒全尸而死,死后准许立碑,便于其家族后人祭奠。遗憾的是,目前还没有一个人挺过饿虎和饿熊的咆哮。

蔡琰听到自己昔日的丈夫被擒,心慌意乱,急问:“单于身边还有一个孩子,可曾找见?”

黄莺一拍椅子扶手,厉声道:“糜氏,相公早说了:战争的事与女人无关。你怎么私拆西河军报?退下去。等相公回来处罚你。”

糜夫人立刻明白了黄莺的意思,吐了吐小舌头。也不回答蔡琰的话,转身逃出厅堂。

蔡琰失魂落魄,低声啜泣:“孩子……”

黄莺好意劝解:“姐姐,别伤心了。孩子,我们可以再生,那孽种留着,将来只知其父,哪会记着你这个女奴?”

蔡琰抽泣半晌,道:“妹妹,还是叫回糜氏,我想问问详情,也好心中有个着落。”

黄莺犹豫片刻,不忍地说道:“姐姐何需知道详情?此战之前,我听说,我家相公下令:除了畜牲,不留孑遗。那孩子若能苟全性命,也会被功民收养,当作自己的家丁。青州律法严苛,这属于私人产,玄德亦不能插手。姐姐还是就当没生过这个孩子吧。待玄德回来,我问问他地意思,姐姐可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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