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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31)

作者: 钱氏物喜 阅读记录

刘氏之所以没来闹,不外乎顾忌沈义轩和孔近东交好,担心越发留下恶感罢了。

她低头,嘟囔:“原是她骂我在先。”

“她是你姐姐!莫说骂你几句,就打你几下又有什么不得了?”毫不客气的装了许多豆,道:

“小五你也别作怪。左右都是我钱家的粮食!我就吃点,婶娘也不能说我什么!”

腔调道:“这家可姓钱!”

钱多多继续嘟囔:“这家姓钱不假,你可不姓钱。”

林小五扑哧一声,忙掩口转头。

刘氏恨恨的瞪她,但她得了便宜,不想多生事,端着簸箕离开,边走还边骂。

钱多多撇嘴:“等我把门上墙上都插满荆棘,长满刺,让你随便闯进来!”

看了看自己的房间。

喵的,箱子底压着内间粮仓的钥匙,我就是不给你开门!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柳大娘精明,虽信任孔氏和林小五,但也知人心叵测,担心自己不在跟前闺女受虐待,偷偷交代了钥匙给她。

钱多多摸摸肚子。

亲娘哎,你还不如给我一块肉来的实在!

生计艰难寻出路

过年么,热闹忙叨,她这初次在古代过春节的现代魂灵并无太多兴奋感。成日里被孔氏和林小五支使着干活,再多兴奋也磨没了。唯一新鲜的,就是过年有肉吃,有好菜,能穿新衣……得,活回去了!

三家异姓人,守在小院,倒也过了个热闹的年。

时间溜得飞快,眼见快到县学开学之日,孔氏搭车去了趟县城,把所有首饰变卖,却还没凑够县学的书费,急得日日失眠。

柳大娘迟迟未归,中途捎信道二妮儿的外祖母病情严重,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倒是托人捎回来些银两,却是她们几人日后的嚼裹。钱多多难得做回主,要为孔近东凑书费,孔氏却坚决不肯接受。

读书虽重,总不能一家老小去喝东北风。万一柳大娘迟迟敢不回来,还指望这些过日子。

正在发愁,沈家有下人上门,道沈老爷看好孔近东才华,特地解囊资助。

孔氏再有骨气,为着儿子前程着想也得把一应骨气尊严丢弃。亲上门拜谢沈夫人,倒是相谈甚欢。

孔近东去县学读书,沈义轩依依不舍。

他在孝期,不能去县学。

然而孔近东去的五六日,竟又灰溜溜的回来了。众人诧异,细问才知,那推荐孔近东的白先生年事已高,辞馆回乡了。继任者道于理不合,非要孔近东通过考核才能进县学。

凭孔近东的才学,倒也不惧考核。谁想那考核不过是借口,原来早就有县城中大户之子定下名额,生生把孔近东给挤了。

有县学教授看不过眼,见孔近东考试之后仍在痴痴等候答复,怜他才学,偷偷告知。

孔氏抹泪,孔近东一病不起。

这是赤果果的古代暗箱操作碍……

沈义轩来看过几次,沈老爷也遣人表达了遗憾,道已派人去交涉,只是没有结果。

孔近东本就没报太大希望。连亲戚都算不上,人家肯资助银两,又肯帮忙出头已感激不尽。

他病好之后亲自将银两送还。沈老爷又道虽不能进县学读书,但附近村落有所乡学,乃是沈家所办的义学,如他不嫌弃,倒能进乡学,只程度差了些。

柳暗花明,孔近东感激不尽。

乡学花费甚少,他也负担的起。当下由沈老爷介绍,跟随乡学先生用功。

乡学距离钱家村不远,他便每日走路来往。

孔氏总念叨,自打儿子入了乡学,天一日长过一日,没留意间,田间地头开满了迎春。

嫩黄的花瓣长在柔顺抽长的深绿枝条上,随风轻摆。

林小五道这是春天来了。迎春迎春。

钱多多白眼:“你当我白痴?什么迎春,明明是连翘!”

说话间折了许多柔软的枝条,随手编出花环。林小五嘴角一直噙着笑意,道:“啧,好生生开在枝头的鲜花,被你糟蹋了。”

她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默念一遍,奇道:“二妮儿,你学问见长,都会吟诗作对了?”

察觉他的怀疑,忙道:“呸呸呸,我才不是酸秀才!前天给孔大哥送饭,听见乡学先生摇头晃脑的念了一句。”

心中警惕,暗暗提醒自己莫要得意忘形,做出些个不合时宜的动作行为。好在她腹中墨水少少,除去这句,大约也只记得些‘鹅鹅鹅,白毛浮绿水’,‘床前明月光,地上蚊子咬’之类的诙谐语句了。

她嘴里哼着乡间小调,欢快的跳跃于田间地头。

林小五带笑的看着她:“这么高兴?”

她回首,愉悦狡黠:“总算熬过了三九,再也不用担心积雪压塌屋顶,你不开心?”

她又长大一岁。经过一个冬天的将养,身材如同抽高的柳条,虽细但长。面部皮肤稍微白了些,眼睛大而有神,时不时闪着灵动的光芒。

并不是美人,但总能让他看得目不转睛。

野地里青草新露头,他们毫不客气采了一大篮。她开心的拨弄,大黄总算有青草吃了。

这厢开心回家,家里却愁云惨淡。

乡学的教授先生家中有喜,放假三日。

放假本是好事,先生留了课业,学生们在家自行用功。然而这位先生留下的课业却有些不同寻常。

孔近东愁眉惨淡,情绪低落:“娘,今后我在家读书吧。”

孔氏手边放着针线簸箩,捏着绣花针的手微微发抖,语气却很是坚定:“瞎说!”低下头在绣棚上将仅剩的几针赶完,手指和心情都平静下来,道:“你回房做功课,钱的事情娘来想办法。”

孔近东忍不住:“不如我去寻义轩,他家藏书颇丰……”

孔氏猛的抬眸,目光犀利,孔近东讷讷:“娘……”

她严厉道:“人贵自重。沈家老爷帮你良多,我们没得报答他们已是心中不安。难道你遇上困难就要去求人不成?”

他低了头。

孔氏叹息,放缓了语气:“这个年下我又攒下许多活计,赶明拿到县上卖了,又是一笔银钱。二妮儿的络子倒是结的越发精致,又想出许多新鲜花样,想也能卖个好价钱。等她回来和她商量,先借了她的工钱,将来再还吧。”

他这样一说孔近东想起:“又该交租钱了吧?”

孔氏淡淡的:“这个我却早有准备。”忽然犹豫:“不然先和小五说,租钱欠着?”

自己却又摇头否认:“本就没几个,杯水车薪,也不顶事。”

孔近东因听他娘说起女工活计,想起一事,自袖中掏出两个缎帕,递给孔氏,道:“娘亲把这个也一并卖了去。”

孔氏接过一看,缎帕料子是上好的,绣活也精致用心,非一时之力,讶道:“哪来的?”

他不以为意:“前日去寻义轩,在穿廊等候时,他家的丫鬟非要塞给我。”

孔氏面色一紧,将缎帕搁在桌上,严肃的望着儿子。

“这两块帕子我自有去处,先前也就罢了。你可听好,往后再往沈家去,行止务要稳重,离得内院远些,总有丫鬟婆子要私下送你这些物件,是万万也不能收的!”

孔近东愣头愣脑:“我说不要,她们丢下就跑……”

孔氏怒其不争:“那就丢在原处,看也不要看一眼!”

孔近东本是不解风月之人,见着母亲如此看重此事本有不解,却突然间不知哪里灵光一闪,开了窍,当下面色潮红,讷讷应了。

忽听得院外林小五和二妮儿两人说笑而来,忙闭口不言。

钱多多自去喂大黄,林小五笑着和他们说了几句话,道差不多也是时候春种云云,见孔近东面色似难,背了孔氏悄悄问他。

原来先生的同窗新出了几本文选,先生要求学生人手一本。他悄悄打听,这文选价格却是不菲。开春之后既要买些必备的笔墨纸砚并书籍,又要买这文选,资费就有些不足。待要不买,又恐先生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