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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300)+番外

杜氏哀叹两声,琢磨着是不是要拜个神许个愿什么的,一生顺遂,怎么就在个丫头这里卡壳了呢?

郑琰晃荡了一圈,四下告一回辞,又到大正宫里辞行。

萧令先待她很客气,道了许多声辛苦,又说:“在下面有什么难处,只管具折发驿马来!”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很亮,“使下情上达,我总不能不知下面的弊端。”

郑琰居然生出“他也许能当好皇帝也不一定”的想法了,至少,他在努力,不是吗?怨不得蒋进贤和叶广学都有缓软的迹象了。

徐莹对郑琰非常亲密,眼眶都红了:“刚见面,又要走,下一回不知何时再相见了。”

郑琰亦是一脸惜别:“先帝周年,我就回来。”

徐莹认真地点点头,肚里却吃了一惊,先帝周年什么的,她这个现任皇后都不是时时记着的,郑琰居然早就打算好了。又一想,心底忽尔释然了,大概对于郑琰来说,躺在帝陵里的先帝,比坐在大正宫里的圣人,更值得亲近吧。徐莹自己也觉得,先帝比萧令先称职多了。

回去的时候,郑琰的队伍又臃肿了几分,不说书信了,就是杜氏、庆林大长公主等人给添的行李,宫中的赏赐,又多装了两车。郑琰还抽空在京中订了许多新款夏装,装了些新款首饰。

到了鄢郡,郑琰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留守的阿庆热泪盈眶:“娘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好想你啊!”你再不回来,郎君就要抽风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不要太拉仇恨!

池脩之就站在不远处,非常郁闷地看着阿庆抢先扑了上去,站在他旁边的叶文也是泪盈于睫,他比谁跟着池脩之的时间都长,比谁都明白他家郎君的反人类倾向又冒头了,迫切希望郑琰回来给池脩之治治。

郑琰说一声:“把我带回来的东西放好。”就奔池脩之去了。

池脩之看到妻子过来,心中很是激动!也奔了过去!

两人紧紧相拥。

当众秀恩爱什么的,不要太拉仇恨!

郑德俭觉得自己已经长针眼了,哪怕郑琰年纪很小,那也是自己的姑母,这样看着姑父姑母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他姑母还说“我想你”,他姑父更可怕,居然说“我一直很乖等你回来”,你们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这里他们俩说了算!两人终于意识到,现在是白天,地点在室外,淡定地分开,然后手拉手地到客厅里坐下。你说,娘子辛苦了,我说,郎君为国为民,才是辛苦。好像刚才当众粘乎的不是他们一样,就是这么无耻!郑德俭好蛋疼!突然理解了祖母为什么时不时地想收拾他这个姑母了!

小别胜新婚,说不完的肉麻话。郑德俭终于找回了被吓跑的智商,请示下去休息,准备第二天的工作。

夫妻二人分别,有无数的话要说,说到天黑,吃完了饭,又不说了。小别嘛!重新体验新婚去了。直到第二天,两人才开始说些正事。祁耒求见等事,京中变化等等,信中已写,不必再说,两人便说起未来规划蓝图来了。

首先是沟渠、道路,池脩之以为,用石头是个好主意,但是因为路上要过马,不能用石板,还是与垒渠一样,用条石块儿。

“这样会不会太浪费了?到哪里弄这许多石头来?”

池脩之笑道:“石头是尽有的。兴宁县(阮令所在县)就有山,一直是采石场,并不很远。秋收完了征力役就是,分段征,兴宁的力役管采石,承平的力役就管运输他这一段的,出了境交给平固,以此类推。”其实帝都周围多多少少都会有产石的地方,别的不说,修帝陵什么的立个碑、雕个石人石马,都得用得到石头,这也是择址的时候要考虑的因素之一。

“一年能做完?”

“先修渠,再修路,我在这里至少得三年,能做多少做多少!”

“也好。你那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池脩之道:“就等过两天开考了。”

郑琰暂时也没有多余的问题要问了,只叹道:“这下要热闹了。”

池脩之笑笑:“咱不怕热闹。”

考试分三天,确实很热闹,考生多半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不但自己来还带着仆役在门外等着,又有围观群众,把郡衙前堵得水泄不通。

最后的结果一出来,果然是富户占了大多数,少有几个普通百姓只是点缀。池脩之想采取差额录用,郑琰更狠,提议一比三的比例进面试。池脩之道:“弄了这么些人,最后取得少了,恐不相宜。”

郑琰道:“我只怕取的人不好,没处找补。”

池脩之道:“不妥,宁可取中的时候仔细些,也不要闹得太大。”

郑琰也不强辩,一地有一地的风俗,他们夫妇好像风头太盛了,这样的比例录取,难免会被说是耍人。“你拿主意。”

最终选取了十余人,有做主簿的、有做参军的,世家与土鳖对半开,间杂两个贫寒士子,遗憾的是祁氏并无人参加考试。一齐做岗前培训,来往文书怎么写,郡衙又有什么规矩。郑琰却是不再见这些人了,从京里带的沾亲带故的,随意一些也无妨。在本地招的这些人,郑琰插手太多,容易给人以池脩之无能的印象,这样很不好。

而且,她又遇到了一个小难题:考完了试,简单的培训上岗结束,时间已经到了四月中旬,冰镇饮料已经摆了上来,也就意味着郑琰的生日快到了。京中陆续有帖子、礼物送到,而李刺史也要开始巡查州内各郡了,算算时间,差不多是郑琰生日前后到达。

生日是一定要过的,问题是,这个生日要怎么过?

郑琰在这里,真真正正人生地不熟,也不走动。本来祁高的妻子王氏应该做这个引路人的,现在两家成仇人了。其他人都不够这个份量,登门拜见都不够格的。以前是有意想晾一下这小两口,后来想和解了,郑琰回京了。李刺史夫人到了,连个陪客都不好请,倒像是郑琰在求人一般了。

这个问题不用郑琰烦恼,李刺史夫人来,也是收了礼物做中人来的。

祁耒见池脩之的时候,正逢池脩之状态不好,祁氏感觉不太满意。祁高反应了过来之后脑子也比较正常了,很快抓住了要点:跟池脩之关系好不好的一点也不打紧,要紧的是他娘子,池脩之也是借了老婆的势。如果韩国夫人不开心了,真能抄你的家!

祁家备了礼物送到了刺史府,言明来意。李刺史十分为难,池脩之的言行举止无可指摘,要怎么说和呢?李刺史也不想为了祁氏出什么头,就因为祁氏不安,就要逼着池脩之放低姿态去哄?完全不现实。但是说到韩国夫人那里,李刺史也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收下了祁氏的厚礼,答应从中说和。

既是说和,祁氏能跑到刺史府来,郑琰绝对不会去的,只有李刺史夫妇跑一趟。一路跑的,让李刺史对祁氏的憋屈感同身受——根本就是受的同一个女人的罪!

李刺史用的是巡视郡县的名义,跑到鄢郡,自是住在驿馆里的。郑琰很会做人,把驿馆给布置得异常舒适,李刺史之妻林氏的郁闷就散了几分。当天,投了帖子,言道明日登门拜访,晚上王氏等人就在亲戚晚辈的陪同下来拜会了林氏。

林氏对王氏挺客气,看王氏头发花白还眼含屈辱的泪光,也是心头一酸:“事已至此,我必尽力。想来韩国夫人也该知礼,不会过于为难诸位的。只是,你们到时须得留意,别惹她才好,这一位,可不是善茬儿。”

王氏道哽咽道:“她要是个和善人,我何至于此。”

林氏本该不悦的,看王氏这样一个老妇,又生不起气来,只说:“到时候,带一个小辈去,你舍不下脸来,让小辈与她磕头赔罪就是。”王氏无奈地答应了。林氏收了人家的礼,就要为人谋划,细细地解释,要是想要面上的和平,现在已经皮笑肉不笑了,不用再请她来和解,现在要做的,不过是让池氏夫妇别再记恨,那姿态就要放得再低一点。

林氏第二天就去见郑琰,入了后衙,见花木整齐,仆役进退有度,心里也要赞一声韩国夫人会持家。郑琰不会亲迎,只在林氏被众婢迎进室内之前起身道:“夫人远来辛苦。”

林氏听到这一把好嗓子,心里先熨贴了几分,室内光线明亮,抬眼一看,郑琰一身月白裙祅,上绣墨梅,腰间羊脂佩,耳挂明珠坠,鲜唇皓齿,一派风光霁月。心中忍不住赞一声“好风仪”!

郑琰态度也很好,携了林氏的手同坐榻上,又问一路辛苦,还说:“我自来了这里,又不好随便出去。我也知道自己任性了,可,家里就我跟他两个,分开了也不像个事儿,只好跟了来。又怕弄大了动静,未得拜见夫人,还望毋怪。”

林氏先把郑琰给赞了一回,都不用很违心,就说郑琰:“夫人能旺夫、会持家,跟了来,也是池府君的福份呢。这里的人,有些小性子,处长了就知道,人也不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