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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你欺人太甚(37)+番外

第 31 章

方文渊抬眼一看,来人正是吴贵妃,只见她仆从如云,云鬓高耸,华服锦绣,美艳无方,再看看自己,素面朝天,身后只跟了方屏一个丫头,一个杨名还是萧可派来监视的,实在是寒酸得可以。她自幼被祖父当成男孩养,从来没有和女人粘酸惹醋的经验,只好淡淡地说:“吴贵妃要是喜欢,只管把杨大人领去好了。”

杨名顿时十分尴尬,眼观鼻鼻观心,在一旁一声不吭。

这话落在吴贵妃耳里,却好似带着三分挑衅,她轻哼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方文渊说:“妹妹怎么敢啊。姐姐如今即贵为皇后,又独宠后宫,妹妹可羡慕着呢。”

方文渊微微一笑,打量了她一眼说:“吴贵妃过谦了,这宫里谁人不知,陛下向来最宠爱你了。”

吴贵妃亲昵地走到方文渊身边,一边去挽她的手,一边笑着说:“姐姐这不是在取笑妹妹吗?对了,今儿个的荔枝好吃吗?”

方文渊不喜与人亲近,眉头一皱,不着痕迹地避过吴贵妃的亲昵,往前走了几步,佯作赏花的模样,应声说:“好吃,只是陛下说一次吃太多不好,都收了起来。你呢?”

吴贵妃的眼里闪过一丝妒色,跟着走了几步,继续亲昵地说:“姐姐真是好口福,只可惜姐姐牵挂的人马上就要人头落地了,如此英才凋零,岂不令人心痛?”

吴贵妃的后一句话显然不想让人听见,几不可闻,却明明白白地落入了方文渊的耳中,让她浑身一震,她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吴贵妃,半晌才神态自若地说:“吴贵妃说的是什么?我不太明白。”

吴贵妃只是掩嘴笑了笑,叹息了一声说:“自古以来,但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妹妹我心里感伤,和姐姐说说心里话。姐姐万事小心,妹妹先告退了。”

眼看着吴贵妃一行人飘然远去,方文渊再也无心游玩,一路沉默着回到了长乐殿。杨名跟在后面,不解地问:“娘娘,怎么不去那边了?湖心亭边上的睡莲全都开了,飘在湖面上,很是漂亮。”

方文渊掩饰着笑了笑,说:“改日和陛下一起去吧。”

杨名敏感地回头看了一眼吴贵妃的背影,不安地说:“是吴贵妃说了什么吗?娘娘你放心,陛下心里念的都是你,你千万不要中了她的计。”

方文渊凝神看着杨名,见他一脸的诚恳,不由得心里感动:“杨大人,多谢你明里暗里的关照,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报答你。”

杨名摇头说:“臣在陛□旁多时,陛下自登基以来,操劳政事,又挂心娘娘,臣甚少看到陛下真正开怀的时刻。自从和娘娘重逢以来,陛下喜怒皆溢于表,仿佛有了人间烟火之气。娘娘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能影响陛下的心情,陛下和娘娘好了,臣也就舒心了。”

方文渊听了,不由得莞尔笑了:“好啊,照杨大人这么说,你以后就多拍拍我的马屁,不然,我板着脸不说话,陛下岂不是要把气都出到你的头上去了。”

杨名佯作慌张地说:“娘娘可千万使不得,要是这样,陛下出气到我头上还是轻的,只怕我们都要装成小丑来哄娘娘开心呢。”

方屏在一旁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哼,马屁精。”

杨名愣了一下,委屈地说:“娘娘,臣上回推拒了方屏一次礼物,就被她一直记挂在心头,成天冷嘲热讽下绊子,恳请娘娘调停调停。”

方屏顿时恼了,瞪着眼睛说:“杨大人,没想到你七尺男儿,还会撒娇告黑状啊,我哪里给你使绊子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长乐殿门口,方文渊跨进了殿门,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问道:“杨大人,有件事情,不知道方不方便问你。”

“娘娘但说无妨。”杨名恭谨地说。

“那……那田景文现在如何?”方文渊悄声问道。

“娘娘放心,他在天牢里好吃好喝的当大爷呢,就是被俘时受了点伤,这几日也该痊愈了,陛下生怕娘娘忧心,也没对他用刑,只是每日派人询问。”杨名对答如流。

方文渊终于稍稍放下心来,低声说:“多谢杨大人,陛下允我明日去看他,我先打听打听他的近况,免得一下子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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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方文渊用罢早饭,忽然想起来,自从那天自己被戳穿以后,长乐殿里大乱,她很久没有看到自己的那只波斯猫小白了。于是,她和方屏在长乐殿的角角落落都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小白的身影,不由得心里有点郁郁。

萧可进来的时候,她正在画猫,宣纸上的猫灵动有神,傲然狡黠,把小白的神韵跃然纸上。

“咦,倒是有好几天没看到这家伙了。”萧可也想了起来。

“不知道会不会跑出宫去了,”方文渊有点难过,“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你喜欢,下次我叫人帮你挑一个乖巧的过来。”萧可安慰说。

“我不要,我就喜欢它,喜欢的东西,难道可以随随便便就换成另外的吗?”方文渊摇头说。

萧可只好嘱咐李公公派人去宫里找一找,其实他知道这只猫一定是那田景文送的,恨不得它跑到宫外被人宰了吃了,再也不要让他在长乐殿里看到它。

看着方文渊郁郁寡欢的模样,萧可叹了一口气,说:“你不是要看田景文吗?要不要现在过去瞧瞧?”

天牢位于整个皇宫的东北角,为关押不需经过大理寺审讯的皇族和重要人犯的牢狱,由负责守卫皇宫的羽林军管辖。穿过长长的甬道,随着一道道栅栏的拉开、合拢,方文渊的心忍不住被提了起来:田景文素来仗剑江湖,何等的潇洒自在,如今却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中,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一会儿,狱卒带着他和萧可来到了一个稍微宽敞一点的牢房前,只见牢房约有一丈见方,没有窗户,只在外面的一堵墙顶有一个碗口大的通气孔。牢内有一张床和一个方几,一个人负手站在中间,正对着墙出神。

方文渊不由得喉咙发哽,走到栅栏前,低低地叫了一声:“景文!”

田景文浑身一震,迅速地转过身来,几步走到她面前,惊喜地叫道:“文渊!你没事,太好了!”

借着昏暗的油灯,方文渊仔细打量着田景文,只见他的手臂裹着白布,身上还有隐隐的血渍,脸上胡渣发青,头发披散着,哪里还有那风流贵公子的模样!她心里发酸,哽咽着说:“景文,都是我连累了你……”

萧可心里有些怒意,对着身旁的杨名悄声问:“朕不是让你帮他拾掇一下吗?怎么还是这副狼狈的模样?”

杨名不由得叫起屈来:“陛下,已经拾掇过了,这小子一直冷嘲热讽的,不肯让人近身,真让人恨不得一拳打了过去。”

正说着,那边的田景文忽然朗声叫道:“陛下,多谢你让文渊来看我,只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让文渊和我单独说几句话?”

“你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还说出来做什么?”萧可森然道。

方文渊回过头来,一脸的恳求,萧可和她对视着,良久,终于败下阵来,冷哼一声:“一盏茶。”说着,和杨名退到了前一道栅栏外,此处刚好可以看到牢房前的两个人影。

方文渊瞥了一眼萧可,低声说:“景文,你再忍几日,我想个法子救你出去。”

田景文摇摇头:“不必了,到时候惹怒了他,你一个人在宫里孤苦伶仃的,可怎么是好。”

方文渊凝视着他,勉强笑了笑说:“你从楚天扬手里救我的时候,也未曾想过有什么后果,难道我就是这样贪生怕死、背信弃友之人吗?”

田景文犹豫片刻,心一横,问道:“难道你的陛下没有和你说我做的事情吗?你不要再管我了。”

方文渊愕然看着他,颤声问:“景文,难道你真的向大楚通递消息,想要挑起两国之间的纷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