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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不恋爱就黑屋(64)+番外

两人在江南待了两日,正巧遇上花节。风止便带着明朔晚间去逛花节,瞧一瞧这城里有名的昙花宴。

风止寻好了位置,又担心明朔晚间吃的不多,过一会儿会饿肚子,便留下了明朔,自己先去买些点心来。

明朔点头说好,坐在观景台边,喝着茶,瞧着台上昙花开前众歌姬的表演,也觉得十分有趣。

她喝完了一盅茶,正欲给自己再添一些,可手刚碰上身边的茶壶把便先碰到了另一只手。这只手有些凉,但明朔却十分熟悉,她抬起头有些惊讶道:“风止,你回来的好快,我的糕呢?说好了要甜糕。”

“风止”瞧着她,眸色温柔,突然听到她乍然这么一问,竟也没有惊慌。他对明说道:“甜糕没有了,回去我给你买云片糕行吗?”

明朔本来想说没有关系,但她这句话尚未出口便陷在了喉咙里。

她看着眼前的“风止”顿了一瞬,而后问道:“风止,你的剑呢?”

“风止”闻言这才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左侧,他笑了笑,回答道:“我今天带剑出门了吗?”

明朔缓缓道:“这天下需要你拔剑的情况太少了,所以的你的剑一直都封在布里,背在你的背上。”

“风止”笑了笑,对明朔道:“那大概是白日里我买糖水时不小心搁在摊上了。”

风止是会将剑留在摊贩的摊子上的人吗?他当然不是,他是个剑客,一个顶尖的剑客,一个以剑如命的剑客。

即使明朔自认算不得十足了解风止,她也清楚对风止而言剑意味着什么——自离开鹤峰后,风止从未让他的剑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但眼前这个与风止一模一样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他毫不在意。他并不在意明朔话语中的怀疑,甚至换句话说,他毫不在乎明朔是否认出了他不是“风止”。

可他又怎么可能不是风止?

明朔仔细的瞧着他,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可这两个人就是一模一样,甚至连气息,连灵魂都是一样的。

——不,这个人并没有灵魂。

明朔从他的眼睛里看见的,是一望无垠的幽冥。他微微笑着,弧度似极了风止,但又与风止的笑意截然不同。

明朔惊讶道:“罗浮。”

“风止”便忍不住弯起眼笑了。

他弯眼笑得模样,带着风止绝不会有的薄凉与傲慢。而这点薄凉与傲慢明朔却很熟悉。

这是暮朗与尤金。

于是明朔极为肯定道:“你是’记忆’。”

这个猜测实在太令明朔震惊了,她拿到那把朱红色长剑的时候,见上面有些幽冥的气息,便满心以为风止已经得到了罗浮的记忆,可如今罗浮竟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一个记忆体而已,顶到了天不该也就是暮朗所在的世界里,无名岛的模样吗?它足够强大,便可以成一界,成一界立一影。无名岛主便是那个影。

可即使记忆强度如无名岛主,他也不过是个离不开岛的罗浮幻影罢了。

但明朔眼前的这位“罗浮”,他不仅有着和风止如出一辙的样貌——他看起来活着,活生生的,和罗浮在此世的化身“风止”一般自由的活着。

这实在太出乎明朔的认知了,令她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

明朔看着这名“风止”,实在无法理解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事情。难道这是罗浮要醒过来所带来的后遗症吗?他要苏醒了,所以他的记忆足够强大,甚至可以与他自己抗衡?

——可这一点,无论如何都说不通啊!

罗浮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他握住了茶壶,给明朔续了一杯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将杯沿递于唇舌间,轻抿了一口,茶甫一入口,他的眉梢便不免蹙了起来。

罗浮搁下杯子,不悦道:“他让你喝这些?”

明朔略过了他的话,只是问:“你为什么能行动?你明明只是记忆——”

罗浮笑了笑忽而对明朔道:“我确实只是记忆,我记得很多东西,很多。”他轻声道:“但另一个我可什么都不记得,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与其去骗他,倒不如来骗我,不是吗?”

罗浮盯着明朔的眼睛,喟叹道:“你来骗我吧,陵光。”

·

风止握着温热的软糕,被岐水拦住了去路。

她执着岐水剑拦在了风止的面前,风止瞧着自己手上端着的糕点,犹豫再三,放弃了拔剑。他对岐水道:“岐水,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岐水怔怔的瞧着他,半晌道:“小师叔,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风止眉目平静,他道:“拔剑,拦下我,杀温阳。”

他话说的清楚,平稳,甚至没有半点儿波动便说完了岐水所有的想法。岐水有些讽刺的想,看,只要他想,他就能知道你想做什么。

他不知道,只是他不想知道。

岐水当初有多喜欢,如今感觉到的耻辱便有多么强烈。她忍不住笑了笑,眼角眯起,语气声慢而冷。

岐水道:“小师叔,我见到他了。”

风止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点变化。

岐水怀着点儿恶意道:“我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传闻,原来是真的。小师叔,你有一个兄弟。一个浑浑噩噩,却在你十七岁初等剑阁后,忽然清醒的兄弟。”

“师祖带回来的孩子是两个,一个清醒一个浑噩。浑噩的无可救要,师祖将他置于山脚人家,委托他人照看。聪慧的自然便是您。只是十年后,浑噩的不知为何突然清醒,他清醒后,便从山下消失了,再然后便是衡王身边多了个谋士。”

岐水又道:“小师叔,您的弟弟,他为什么会浑噩数年?若他一早便浑噩不堪,怎会被师祖带上鹤峰?他是在鹤峰失智的,这件事,和当初你们初入剑阁有无干系?”

岐水带着恶意道:“和您又有无关系?”

风止面上的神情冷了下来。他瞧着手中的甜糕,漫不经心地扫了岐水一眼。

这一眼,让岐水战栗,她却忍不住想要笑。

因为这一眼,和“风止”太像了。

岐水忍不住想,温阳见过了,她又知道吗?鹤峰上的风止剑,或许根本不如他的剑一般光洁。

他也如野兽般凶恶的一面,早在二十年前。

风止小心的将糕点搁在了地上,反手握住了自己被布包起的剑柄。

他道:“岐水,我没有害过他。”

“无论你相信与否,这就是答案。”

·

罗浮瞧着明朔,叹息道:“你不答应吗?”

明朔道:“你清楚我的目的,说那么多又有什么意思。”

罗浮有些委屈,他道:“比起风止,难道不该是我更接近罗浮吗?我知道很多事。”他顿了顿,对明朔道:“扶摇山的雀,雾都的玫瑰。”

明朔闻言眼眸忍不住睁大,她有些不敢置信。

罗浮见状忍不住笑了笑,他对明朔道:“你以为风止真的是好人吗?别忘了,他也是我。他会怎么做,你难道还猜不出来吗?”

“我就是铁证。”罗浮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因为他,浑浑噩噩了二十年。”

明朔完全被搞糊涂了,她不明白罗浮是什么意思。

罗浮笑着道:“这次的世界太弱小了,以至于身体都被裂为两个。灵魂难以分离,所以风止健全,而另一个则毫无神志,空有力量。”

“幼时没那么糟糕,只是时日越久,力量便越难以掩盖灵魂的缺陷。我便被判定为傻子了,可在被判定为傻子之前,我先见到了那把剑。那把关着’我’的剑。”

“当时风止也能看出来,只要给我那把剑,我就能清醒。但他不。他也喜欢那把剑。他比我健全,所以他抢走了那把剑。”

“直到十年前,他终于打开了这把剑,’我’才得以苏醒。”

罗浮亲昵道:“你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