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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之笑乌纱(46)+番外

☆、第43章

姬谦静静立在门边,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

沈瑜林往炉中添了一勺云寒香,轻叹一声,道:“情爱之事于我而言......太远。”

姬谦抿唇,不语。

“何况,方才的香与此时的香虽是一般味道,却已不是同一炉了......今日你是真心,明日呢?”

姬谦道:“你还是不信。”

沈瑜林淡淡扬了扬眉,道:“你同我之间天差地别,容不得我轻许誓言。”

姬谦低叹,“瑜林,我会等你。”

这话说得莫名,沈瑜林却是听懂了,他凤眼微敛,低应了一声。

待我重登青云时,若君不弃,此生莫离。

☆☆☆☆☆☆

因来时匆忙,走得是水路,这会儿返程倒是不着急,沈瑜林靠在马车的软垫上,不由松了口气。

若再像上次那样晕一回船,只怕脸皮都要在两个徒儿面前丢个干净了。

姬谦见他这般,无奈笑道:“不是说晕过一次船便不会再晕第二次了么?”

沈瑜林道:“那都是江南这边哄小孩的话呢!水路便宜,寻常人家赶路多是这般,孩童易晕船,大人便用这话哄着,待上了船,灌一碗药也就好了。”

姬谦揉了揉他的发,笑道:“这样说来,你那几日也不知喝了多少药,怎的不见好转?”

沈瑜林侧头避过他的手,道:“有些人便是天生的晕船......你做什么?”

姬谦无奈道:“只是摸摸也不成?”

沈瑜林皱眉道:“我不惯这般。”

姬谦弯了弯黑眸,笑道:“只是不惯,不是厌恶?”

沈瑜林一怔,抿了抿唇。

姬谦见状,轻笑一声,顿了顿,将马车正中的红木小桌翻了个面,却是露出一张棋盘来。

沈瑜林抬眼,正见姬谦从棋盘底下取出两只木雕缕金的棋盒。

“听先生同元亦说,瑜林棋艺甚好,如今马车中长日无聊,可愿同我弈一局?”

沈瑜林只觉方才气氛微妙,便点头应了,接过一只棋盒,入手只觉较寻常的重些,掀开一看,却是副白玉棋子,颗颗光洁莹润。

姬谦微挑了挑眉,掀开自己手边的,也是整盒的墨玉棋子,不带半丝杂色。

“怎么把这个塞进来的?”姬谦皱眉道。

沈瑜林微有所感,将盒盖翻转过来,上头却是刻了赵时的篆书“天作之和”。

原来是......姻缘棋。

这也算是古物了,赵时围棋在勋贵之中极为盛行,衍变到赵中后时期贵族嫁娶必互赠姻缘棋,新婚时男子执黑,女子执白,按着棋谱摆出一副和局,意寓成婚后夫妇和谐。

沈瑜林眉梢轻扬,瞥了眼姬谦。

姬谦无奈笑道:“这实在是巧合......”

“猜先罢。”沈瑜林探手抓了把棋子,淡淡道。

今日姬谦的运气着实坏,沈瑜林抿唇,执黑先行。

......

“你从早晨笑到如今了,我都替你累得慌。”冯绍钦皱了皱眉,放下手中那册沈襄批了注的论语,看向一旁勾着唇眯着眼的姬元亦。

姬元亦哼道:“同你说不清楚。”

冯绍钦极为老成地叹了口气,道:“师弟长大了,师兄也老了......唉......”

姬元亦一把拍在冯绍钦的头上,顺手揉了揉他发顶,低低道:“罢了,罢了,此事我只同你说,切不可捅给旁人知晓。”

冯绍钦早就心痒难耐了,装模作样道:“君子守诺......”

姬元亦嗤笑一声,勾着冯绍钦的脖子耳语了一番。

“师父若是知晓了......”冯绍钦咬了咬唇,低低道。

姬元亦眉轻挑,哼笑一声,没说什么。

......

姬谦沉吟良久,放下最后一子。

沈瑜林敛目,端了茶盏不再去看他。

姬谦笑道:“是瑜林胜了。”

沈瑜林抿唇,看着胜了一目的棋局,耳垂薄红。

晋时行棋规矩与后世不同,若按大御的规矩,黑子先行......要让一目的。

姬谦棋力精湛,却因初时布局有些疏忽,他步步为营,快收官时倒下错了一步,竟就成了和棋......

姬谦却不知他这心思,瞥见外头红霞漫天,笑道:“天色不早了,便在江宁府中将就一晚如何?”

这江宁知府杨允月前便已入狱,如今正着水路押送进京,姬谦临时遣了闲官代理政务,那府邸却是空下来了。

沈瑜林点头,驿馆人多眼杂,倒不如那杨府清静。

一行车马下了官道,自有随行人员去打点,姬谦看着沈瑜林下了车,瞥了眼身后棋局,黑眸滑过浅浅的笑意。

拂袖,将原本最后一颗棋子换了个位置,棋盘上局势骤变。

......

沈瑜林下了车,瞧见那府邸便是一哂,这杨允也够贪了,府上竟是这般素净。

姬元亦撇嘴,对身后侍从道:“里头真能住人?”

一直沉默不语的杜若晴却道,“外头简陋,里面却极精致。”

这杨府便是他带人抄的,五品官里,贪墨最多的便是这江宁知府。

姬元亦一向不喜杜若晴,皱眉道:“本世子问你了么?”

杜若晴淡淡道:“下官答世子了么?”

姬谦下了车,正见这情景,斥道:“大庭广众的,像什么样子!”

姬元亦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沈瑜林便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世子明日且将君子诫抄上十遍。”

姬元亦应了,微瞥了姬谦一眼,勾起一个挑衅的笑。

姬谦皱了皱眉,只道:“都站在门口做什么,先进去罢。”

杜若晴抿唇,低头应是。

待进得二道门,四处景色一转,果然显出几分精美来,虽四处摆设俱被抄了去,经过侍从布置后也算可心。

沈瑜林这几日已将监举司事宜筹算清楚,既知了杜若晴便是他日后顶头上司,也不好不同他交待,用了晚膳,沈瑜林便带着锦绣寻到了杜若晴的院子。

杜若晴原没有近身伺侯的人,后来杜府抄家时他赎回了一双曾伺侯过他的老仆,老仆夫妻年岁也大了,唯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儿子,便给了他做小厮,这几日沈瑜林瞧着,倒是个难得机灵的。

“我们家少爷性子冷,可待人是极好的,沈公子莫见怪。”素匀一边笑着引路,一边道。

沈瑜林点头道:“日后便要同杜兄共事,自是要好生相处的。”

说话间已到了杜若晴门前,素匀敲了敲门,笑道:“少爷,沈公子来了。”

“进来罢。”

沈瑜林进了门,抬眼正见杜若晴立在书案前,俯身写着些什么。

杜若晴抿唇,放下笔,看向沈瑜林道:“寻我何事?”

他与这位沈公子只有几面之缘,实在不清楚这人有什么必要在晚间来寻他,若教王爷知晓,又是一桩是非。

沈瑜林笑道:“杜兄......”

杜若晴淡淡道:“有事直说。”

沈瑜林一顿,低叹一声,无奈道:“瑜林此来,是想同杜兄商量监举一事。”

杜若晴略扬了扬眉,道:“圣上既已发下明旨,一切当依圣谕行事,我同你,有什么好商量的?”

沈瑜林笑道:“既是这样,杜兄如今写的......是什么?”

杜若晴皱眉,道:“你管这些做什么?此事虽是你出的主意,但这桩桩件件,条理明细岂是一时便能理清的?莫闹了,日后我会慢慢教你。”

沈瑜林轻叹一声,挥手让锦绣退下,素匀瞥见自家少爷黑沉面色,也不好多待,行了一礼,跟在锦绣后头出去了。

“杜兄此言差矣,这监举一事怕是无人比瑜林更熟悉。”沈瑜林扬了扬凤眼,半开玩笑道。

杜若晴只当他是少年轻狂,不耐道:“我有正事......”

他说着,却见沈瑜林自袖中取出一卷宣纸递来,道:“原是瑜林的不是,并没同杜兄说清楚,王爷前日已将此法上呈御前,却不好不同杜兄说清楚些。”

杜若晴无奈接过,道:“你虽聪慧,经验却不足,罢了,既有王爷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