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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主醉箫】相拥一刻最陌生(18)

作者: xiaoguo8008 阅读记录

十三峰上风呼雪啸,电闪星飞,两道身影急进急退,转眼间已不知互争了几次。然无论冷霜城如何改变身法,加紧足步,宵便是如影随形,前抢、后夺、左挡、右拒,始终不偏不倚、不远不近,牢牢拦在了天之滟前三尺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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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中剑听了这笑声,刹时只如冰水淋头,知冷醉心魔已成。再过片刻,不需伤他,他自己就要随着天之剑的剑意发狂起舞,至死方休。这当儿是人是魔,是生是死,便决于顷刻,再也不能有分毫顾忌、半点容情,猛地舌绽春雷,大喝了一声:“冷醉!”天之焱冰火激迸,天之剑式应手而出。

冷醉本在迷乱关头,忽闻这一声大喝,微微一震,心神清醒了少许,只见眼前一片白茫茫剑光似天河倒泻,狂卷而来,竟是挡无可挡、避无可避,只退得半步,嗤地一声,那剑刃透体而入,正中右肩。登时手臂一抖,当啷啷声响,天醉刀脱手掉在了地下。但见衣袖血染,这一剑刺得着实不轻。

冷醉剧痛之下,神智尽复,却见对面箫中剑扬眉厉声道:“冷醉!心不正,剑则斜,你都忘记了么!”

刹那间冷醉心头剧震,随之便怒火狂燃,竟猛地向后跃出,将天之焱自伤口生生拔了出来,也不顾点点鲜血洒得满地,戟指叱道:“住口!亏你还有脸面提前辈的言语?我堂堂男儿,受不得你这等侮辱!”

冷月光下,两张同样惨白的脸庞相对凝望,直不知受伤的到底是哪一个。

片刻,冷醉咬牙抬手点了肩上穴道,暂止流血,一面向箫中剑喝道:“我已输了,无话可说。你要如何处置,随你的便!”

箫中剑身子一晃,天之焱反手支地,低声道:“冷醉,我……”

冷醉冷哼道:“男子汉大丈夫,少要婆婆妈妈。今日若输的是你,你以为我会手下留情么?”

箫中剑仰头望着天边那一弯月儿,只觉今夜月光为何恁地刺眼,缓缓闭上了双目,半晌,方声音低哑道:“你走!离开傲峰,不要再回来!”

冷醉眼瞪瞪看着他也是半晌,猛一顿足,弯身拾起了地下单刀,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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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霜城一试再试,终不能近天之滟,厉啸一声,猝然停步。斜眼瞧着宵,心底却知自己当真动手也无必胜之算,若拖到箫中剑归来,那时节便是腹背受敌,不可迟延。此人心思转得极快,立时已打定了主意,向宵冷笑道:“好个忠心。你我既是敌人,你怎不出手?”

宵摇头道:“你是箫中剑之敌。他不愿动,我为何要出手?”

这话说来平静,冷霜城却听得一凛,不由暗恨在心,阴沉沉地道:“真是犬随主吠!”转身便走。走出数步,忽地反手一扬,一件物什直飞而来,叫道:“如此,这东西让你交给箫中剑吧!哈哈!”冷笑连连,快步下峰去了。

宵似是并未听出他言中侮辱之意,只抬手将那物稳稳截住,却是一封书信,便放于怀内,人仍是笔直静立在天之滟之旁。

静寂多时,只闻踏雪之声。宵抬眼看去,果见箫中剑垂首缓步而上,只是步伐虚飘,竟浑如不会武功的人相似,待终于近前,倚着剑碑便缓缓坐倒了下去,凝目雪地,一言不发。

宵静望他片刻,低声道:“箫中剑,你受伤了?”

箫中剑慢慢摇了摇头。宵又道:“冷醉呢?”只听箫中剑极低极涩地道:“我……我要他离开傲峰,或者……能脱离冷霜城的掌控……”

宵便不再问,伸手轻轻扶住了箫中剑的肩头。

箫中剑只道他意欲安慰,涩然一笑,正想说话,忽觉一股内力清凉凉自肩上直注入体,一惊抬头,正对上一双清冷冷低垂眼眸,只是关切。却是宵见他脸色有异,口中不言,手中却助。直到觉箫中剑体内气息渐平,当无大碍,这才松开了手,取出那封书信递了过去,道:“冷霜城,要我交给你。”

箫中剑一凛,接来只一拆看时,刹那间又一次脸色大变,握着信的手竟几不可见微微颤抖。却听宵道:“你,怎么了?”箫中剑默然不语,便将书信递了给他。

宵低头看去,见赫然是一封战书。前半段大约说的是你我仇怨由你荒城求剑而起,也当由荒城而终,下月在荒城遗址约你了结一战云云。虽则口气不善,也还不至于触目惊心;跟着眼光一扫,却见信末注着如此一句:

汝倘不至,当晓吴季札挂剑之憾,莫谓言之不预也!

宵微一皱眉,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箫中剑脸庞已无半点血色,低声道:“这意思……这意思是说,我若不去,他,他要对冷醉不利!”一语未终,便欲起身。

宵刹那间眸光转冷,脸色森严,一抬手便按住了他双肩,低喝道:“去不得!”

箫中剑正心烦意乱之间,哪里听得?然刹那之间,只觉肩上宵的手劲大得异乎寻常,便这么一按,自己半边身子竟登时动弹不得,半分使不上力,脱不得身;不由一呆,脱口道:“你……你做什么?”

宵双目直视,按定了他,一字字叱道:“圈、套!”

箫中剑猛地一震。其实这其中道理,他又如何不知?只碍着关心则乱,这身体心神,竟一时难以自主。然只觉宵的双手恁般稳稳地扶着自己肩头,只听他的声音恁般沉沉然唤道:“箫中剑,你,心乱了!”绷得死紧的身体一颤,终于不再挣扎,向后一仰,闭了双眼叹道:“你又如何知晓?”

宵说来仍是那般一字一句,既无起伏,亦无抑扬,却字字凿凿道:“你与冷醉决战,冷霜城,一直在这里。这封书信,是他事先写好。你要冷醉离开,他不会知晓,说要不利,是虚言。你信了,去了,就是圈套。你不信,不去,要下山报仇,心神也乱。无论怎样,对你都有,危险。”

箫中剑竟从未听宵说过如此长的一篇话,偏生句句有理,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低声道:“我知道!只是……是虚言也罢,是圈套也罢,以冷霜城心意之狠,我……不、敢、赌!”

两人眼光相对,只见到箫中剑那一双烟水迷蒙的眸子,尽是世间“无奈”二字弄人,宵由不得也是心头一震。只听箫中剑冷然峭然,似是自言自语,又似说给他听道:“我大仇在身,必当下山。这约会定然要去。但,只消有家仇一日,我一日遂不得他的心思!”

宵低叹一声,终是缓缓地放开了手,认真道:“那么,活着回来!”

这等话若教常人说出,不是轻蔑嘲讽,就是恶意诅咒,但此时明月在天,长风在肩,箫中剑迎上宵的目光,却只是微微一笑,应了一声:

“好!”

无责任预告:ABCD…EFG……

请看下回:荼蘼——

第七章 、荼蘼 (上)

落日楼头画梁斜,衰草茫茫是人家。

多情只有空庭树,荼蘼无主自开花。

残阳斜照,将一座高大牌楼的阴影长长地拖在地上,也将匾上“神舍不荒”四个油彩剥落、模糊不清的大字,掩在了愈来愈深的暮色之下。晚风拂过,那牌楼脚下已生得有一人来高的野草随风摇曳,悉悉瑟瑟地轻响起来。

深草中几株荼蘼开得正盛,素白花瓣随风飞舞,几瓣飞得极高的残花在风中打着旋儿,轻轻擦过青年的发际,落上他的玄衣劲装,跌落一地,尘埃中幽香渺渺兀自未散。

斜阳照着那青年风中猎猎飞舞的雪色长发,自发稍到一张过于苍白的脸庞,都抹上了几许凄艳之色,只是映出长眉深蹙,隐有重忧,这心事,却未能如衣上残香,风过处了无痕去。

“灵玉既取,交于法门,我未了之事总算少了一桩。只是……只是大哥死得蹊跷,仇人不知为谁;而三弟他……又到哪里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