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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龗传(3)

作者: 破琴 阅读记录

「你就不怕我夜里杀了你?」

「你舍不得」李炅坚定地说。

☆、4. 风花雪月

当夜李炅抱了一坛酒回帐,一下子放在她面前。

「陪我喝」他说。

白龗靠着床栏,只浅笑。她的脸色回复了一点颜色。那夜从雪地里将她抱起的时候,李炅自己也不敢相信她会活过来。看来苍天是残酷的,没有打算放弃欣赏他们彼此残杀的好戏。

没有回应,李炅便自斟自饮了一杯,道,「前面有消息,京城已经被围得铁桶一般。里面粮草不过能坚持一两月。□□时日不多已。」

「破了城,你要怎样?」白龗还是那样淡然道。李炅越看越想说出点惊心动魄的东西,暴力地打破她那止水般的镇定。

「擒了皇帝,烧了宫殿,毁了黄陵」

「然后呢?」

这荒唐的问题使他笑了,「安抚百姓,立王法,加封分赏。怎么?」

白龗垂下眼睫,看着自己的手,默默道「好」。

她的手被两只铁铐钳着,由铁链牵制在床柱上。这是李炅下午差铁匠特意赶制的,固定铁铐的铁钉是一锤一锤蹧死的。李炅心里觉得踏实了不少。

「喝一杯」李炅将杯子递道白龗眼前「一会就不疼了。」

她举手接那杯酒,铁链子‘哗哗’地随着动作响着。

她举杯,朗声道「大□□万岁,皇上万寿无疆。」

李炅气得一把将那杯酒打得飞出好远,打到屏风上。站在不远的小栓子吓得「呀!」了一声。

他一步跨在白龗腰上,把她推到在身下。他像野兽一样气喘呼呼地盯着她,恨不得一口咬死她。

「来呀」白龗面不改色,黯然道,「按这里。这里的骨头已经断了。压碎了就能刺穿我的肺腑。我会很疼、很疼地死去。」

李炅看着她解开自己的腰带,拨开衣襟,露出轻肿的躯干。那么疯狂,那么自践。他狠狠地一拳打到床柱上。

「小栓子!」他吼道。那个孩子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羞耻地站在那里,眼睛不知道往哪看。

「你过来,」李炅道,「不,先找个东西蒙上眼睛。如果敢偷看,我龊瞎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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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栓子在黑暗里胡乱抱着那具强健却又憔悴的身体。那个人的皮肤又湿、又凉,早已浸透了她的衣衫。光滑的头发钻进了她的领口,骚扰着她的脖颈。

粗鲁的喘息喷到她的脸上。她已经不清楚是谁的,更不敢睁眼,哪怕自己眼上已经牢牢地缚紧了一条黑帕子。

三条腿交叉在一起;一条皮骨分明,一条覆盖着粗糙的发毛,一条绑在支架上。那是断腿,是白龗的那条断腿。

「跪下」李炅的声音命令道。小栓子慌忙地放下身子,手摸到了什么又湿又滑的东西。突然,头被按到,脸擦着床褥,身子似乎拱在另一具身体上面。但背上又压上了很沉,很大的东西。

喘息声,碰撞声,还有奇怪的、湿漉漉的、鱼儿扑腾的声音。

「架好了,不许压她」李炅又说。小栓子只好努力地撅着屁股,因为她知道身下那条躯体是白龗。她要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她受伤的肋骨。

混乱的动作中,她的脸贴到了女人的颈弯里,嗅着春风般的雌性香,不禁陶醉。背上的男人疯狂地闯击着她的臀背,身下的人轻轻地叹气。身后的男人似乎奔驰到了非常遥远的地方,越来越疯狂。

不要叫他,小栓子黑暗的脑海里出现了个稀奇的念头。你应该叫的人是我。想着想着,她身不由己地吻了下去。

柔软的唇瓣迟疑了一下,但并没有拒绝她。它像新春的青桃,有点涩,清香无比。

小栓子没有发觉身后的男人停止了动作。她更没有料到,下一刻她会摔到地上,满面鲜血。

☆、5. 此恨绵绵无绝期

李炅跳下床,一脚踩在小栓子的头上。好啊,这个小孽种竟然也敢有那般心思,竟然敢在他面前去碰那个人。恨不得立刻将他碾碎。恨着,一脚便踢了出去。小栓子重重地摔到了火盆上,鬓角立刻留下了一注鲜血。

「住手!」白龗的声音。她终于忍不住了。李炅的心里又得意又酸,因为最后她最在意的竟然是这个孩子。

他慢慢地转过头来。白龗狼狈地伏在床上,发丝凌乱的披在裸肩上,眼里终于有了温度。

「你对我来」她说「关他何事?」

还是那么自以为是,李炅想。但他的怒火已经平复了。「你要我放过他,凭什么?」

白龗没有犹豫,问道,「你要什么?」

李炅感到狂喜,是赢了一局棋的那样狂喜,紧接着心里又生出了对这种卑劣的心思的罪孽感。

「我要你听话,否则我就拿他替你谢罪。」

小栓子在地上吓得抖成了一团,但是还是不敢解开蒙眼的布带。

「好」白龗面无表情,一口答应了。

李炅放开了小栓子,回道了床上。他伸手捉住白龗的长发。她的身体就像一条龙,光滑如羊脂、灵活如蛇躯、又有一种瞬时可以化为灰烬的不真实感。他的手捧着她的脸颊,轻轻地将她的头拢了过来,拇指在她唇边轻轻地抚慰。

「我不想糟践你」他有点违心地说。「只是,我还有什么选择呢?」

白龗侧过脸去,不看他。「我早就说过,你我没有可能。从前没有,以后更不可能。萍水相逢,何必互相折磨?」

「我不相信!」他一把把她搂进怀里,用尽平生的力气,似乎要把她揉如骨血。「没了□□,你还有什么借口?」

「国死、身亡。」白龗决绝的回答在他心头上重重地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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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白龗果然遵守诺言,什么事情都由着李炅。送到面前的食物和汤药她都乖乖地吃了。她让小栓子给自己换上了李炅带来的衣物,还接受她给自己整发,修理指甲。李炅看到了很满意,也就没有再追究那夜发生的事。

小栓子肿着脸,拼命地努力讨好。对那天夜里自己的举动她敢都不敢想。

白龗的身体,在配合治疗后,恢复的相当快。人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她的肋部二十天内就开始消肿了。李炅因为她的顺从,也没有再对她行过于粗暴的房事,只是夜里和她同床共枕。将军账内竟然诡异地和睦了起来。

一天早晨,小栓子给白龗擦脸,不忍踌躇地问道,「您不恨将军么?」

白龗浅笑道,「人处世,都是身不由己。有什么好恨的呢?」

「可是」小栓子心疼地看着她那双被铁铐磨出血迹的手腕,惋惜道,「他那么对您,实在太……」她不知道如何形容。粗暴?侮辱?好像都不对。

「他有他的苦衷」白龗不为所动。「哪个男人可以接受自己在女人心里不为独尊的位置?更何况他是那么一个好胜的人。」

小栓子想了想,又问「人都说□□天子昏庸失德、您为什么还要忠于他?」

白龗微微地笑了,很有耐心地解释道,「皇上的作为白龗自然耳闻目睹。但白家世世代代受皇家无数恩惠。现在皇家虽然败落了,但昔日之恩,没齿难忘。白龗选择为□□效忠,就当效忠到底。」

她的一番话引起了小栓子的回忆,「娘曾经说,我家曾经也是大户人家,在朝上做官的。只是祖父大人不知道怎么惹恼了先皇,我们全家被被贬为努级。我总是觉得,皇上的心怎么那么狠,昨日的忠臣,今日成了奴仆。这种歹毒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愿意为他卖命?」

白龗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但愿你不需要一生作男人。」

小栓子跑出去泼水时,听到背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忽然领子一紧,全身飞了起来。那盆水也飞了出去。

「哎呀!」她惊呼着,发现自己已经爬到了奔跑的马背上。

李炅像拎麻袋一样把她提到马上就赶出了军营。一路上小栓子被颠得头昏脑涨,但不敢开口问他们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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